其實也沒什麼人找他,一條是shield的老教練,發資訊關心他在e怎麼樣,另一條是他屈指可數的朋友之一。
這位朋友叫徐懿安,和他同歲,算事發小,是早些年從連排房搬出去的孩子。
傳送時間是下午三點半,那時候在四排。路輕看著發小的訊息,車窗玻璃因內外溫差起了霧氣,他想看出去卻被白霧擋了回來。
這是事實,而且這個月過去就是春節假期,春節回來就要備戰春季賽,他必須抓緊時間和其他隊友磨合。
很快,徐懿安回復的訊息發來了。
徐懿安那邊打打刪刪,一會兒&ldo;正在輸入……&rdo;一會兒&ldo;徐懿安&rdo;,最後發來兩個字:行吧。
想必是方才打了一大串字告誡他這種賭鬼你越救他就是越害他,非得讓他被揍一頓再多剁幾根手指頭才能長記性。
這個道理路輕知道,但真的一群惡漢把他爹堵在那連排房走廊盡頭連踩帶踹的時候,他真的不太能看得下去。
這次想通了,不管了,最後一次了。權當報答他……不過報答他什麼呢,路輕看著手機忽然苦笑了一下。
車停在窄巷口,路輕下車,踩在地上時下意識想找個口罩或者帽子戴上,但出來得匆忙,什麼都沒帶。
他不是怕別人認出來更不是偶像包袱,而是看著漆黑的窄巷,牆頭被彈弓打壞的路燈,一團團的燒烤菸,自己站在巷口孤立無援。
家還是那個樣子,值點錢的東西差不多都被他爸或抵了或賣了,客廳沙發後面那面牆是他從小看著一點點被他爸抽菸給燻黑的。
黑牆下邊坐著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是他爸。
他爸夾著煙,乾笑了兩聲,&ldo;回來了,我兒子,老趙見過,老陳還沒見過。&rdo;
那個見過自己的老趙就是上次回家見到的三個人之一,路輕沒什麼反應,他先進了自己房間。原本書桌上該有臺電腦,如今只剩下顯示屏在桌面上壓過的痕跡。
路輕拉開抽屜,從裡面翻出了筆記本和筆。
然後他拎了個凳子出來,不多廢話,聲線冷冷的,&ldo;我每天限額二十萬,給我個帳號,然後寫個收條給我,寫六十萬的。&rdo;
那老陳老趙對視了一眼,最後居然看向了他爸。
路輕有些奇怪,&ldo;二位,是我還錢,不是他。&rdo;
這話一說出來,路輕他爸不動聲色地點了兩下頭。隨後那個見過路輕的老趙佝著腰,略有些狼狽地伏在茶几上寫了張六十萬的收條,簽了字。
路輕是年紀小,但託他老爸的福早早明白了一個道理,嘴上說的沒用。
白紙黑字的收條寫好,路輕撕下來裝進口袋,轉完款丟下一句&ldo;轉了&rdo;,沒多一句,沒多呆一秒,起身走出家門。
出來時鬆了一口氣,一刻不停留地快步下樓。
路輕多麼敏銳的一個人,草叢裡都能發現吉利服,何嘗沒發現自己提出要直接寫六十萬收條時那兩個債主居然在徵求他爸的意見。
但他一絲絲都不想深究,他只想逃。
然而逃跑大師在窄巷裡被人堵了,&ldo;靠。&rdo;
徐懿安拎著打包好的燒烤,&ldo;靠!&rdo;他又重複了一遍,&ldo;我遠遠的看著像你,你又說今天回家,果然是你啊!&rdo;
說完這傢伙直接撲上來抱住他,那袋子燒烤就砸在他後背,簽兒差點戳他後腦勺。
&ldo;你怎麼在這?&rdo;路輕虛虛拍了他兩下,&ldo;蹲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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