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燒烤,路金受不住風,跟他們待了會兒就走了。
最後留在帳篷下的就只剩下了他們四個。
不知道這兩天發生了什麼,從前對周時晏也避如蛇蠍的蕭束跟林望舒現在能跟周時晏一起同桌吃飯了,甚至相談甚歡。
周時晏一派從容的架子,收了渾身的壓迫感與來自幼時畏懼的濾鏡,他就像是個溫和的長輩。
帳篷上掛著暖黃的燈泡,照亮這一小方天地,邊緣掛了彩燈,在黑夜中明明滅滅。
夜晚的江風柔和了不少,江對岸是萬家燈火,燦若繁星。
一輪圓月掛在城市上方,如玉如盤。江對岸的一切倒映在水中上,美若畫卷。
林望舒喝了點啤酒,臉蛋微紅,眼眸亮晶晶的,舉著易拉罐高興的宣佈著她跟蕭束的喜事,
“安安,好姐妹,我要來追隨你的腳步了。我打算等九月就跟蕭束訂婚,來年的這個時候,就結婚!”
林望舒確實是有受江祁安的刺激,反正她現在也到了法定結婚年齡,跟蕭束在一起這麼久,早結晚結都得結。
結婚又能穿漂亮的婚紗,又能明目張膽的跟心上人談戀愛,何樂而不為。
“那提前恭喜了。”江祁安在空中與她碰杯。
看見林望舒幸福,江祁安心裡羨慕的同時,也是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
她酒量好,啤酒這點度數壓根醉不倒她,清亮含笑的眸子下意識也去看蕭束的反應,卻見往日活躍吊兒郎當的蕭束此刻分外沉默。
眸中笑意凝住,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對各自都太瞭解。
江祁安將視線收了回來,裝作沒事發生的繼續喝酒。
到最後差不多收場,江祁安幫著蕭束一起把林望舒送進了房間,最後才把蕭束叫了出來。
江祁安關了門,怕真有什麼事被林望舒聽見,帶著蕭束直接去了四樓陽臺。
蕭束全程一言不發,他淺淡的眼皮垂著,靠在欄杆上,手籠著為自己點了支菸,煙霧繚繞,遮住蕭束的面容,他頹喪似的將煙遞出來,
“要嗎?”
江祁安擋開他的手,眸子裡也含上了夜晚的涼意,“我早戒了,蕭束,你糊塗了?”
默了半晌,有風吹走煙霧,露出蕭束清晰的面容。
他訕訕收回手,沒什麼情緒,“是,抱歉。”
江祁安皺眉,對他這樣的態度怒從中來,她上前,奪過他手裡的煙盒摔在地上,質問,
“到底怎麼回事?”
蕭束站直了身子,倚在欄杆上狠抽了口煙,那點猩紅纏繞在江風中很快見底。
在江祁安耐心要耗盡時,他摁滅了火,嘆息似的開口,
“林妄不同意。”
“他不同意怎麼你知道,望舒不知道?”
林妄是林望舒的哥哥啊,他怎麼會不同意?
他那麼疼愛妹妹的一個人,看林望舒那麼喜歡蕭束,怎麼會不同意?
蕭束落寞的垂下頭,“對不起。”
“你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對不起也不該跟我說啊?你該跟林望舒說,林妄怎麼又不同意,你光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江祁安氣著了,一時說出的話也口不擇言來,邏輯混亂。
蕭束咬著後槽牙,腮幫突起,到最後吐出來的幾個字還是對不起。
眸子裡的神色被失望替代,江祁安不想只聽蕭束在這兒懦弱的說對不起。
“朋友這麼多年了,蕭束,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孬。她都在期待婚期了,規劃你們的未來了,你現在有事你不說,你瞞著她。”
到最後,江祁安下了追客令,“你走,我希望你在能解決或者決定能說清楚之前不要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