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忝,你也過來。”白老夫人招手,讓白忝到她身邊。
過往的雲煙浮上眼底,白老夫人沉沉嘆了口氣,“當年,你父親走投無路,窮困潦倒,我在生你時難產,連看病錢都拿不出來。
你父親在街上奔走,因著這筆錢才將我娘倆送進醫院,不然...也沒有今日。”
斯人已逝,恩情卻在,白老夫人帶著白忝鄭重的感謝了江祁安,謝的,是他們江家。
又問了江老爺子的墓地,要親自去祭奠。
“江姑娘,若你不嫌棄,明月以後,願入江家名下。”
江祁安惶恐的扶著人,“奶奶,我不敢當。”
她那會兒甚至都沒出生,差了兩輪。
“事情原委我都知道。”白老夫人安撫的拍了拍江祁安的手背,蒼老面容下的目光滿是慈愛,“愛子之心,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乖乖,你爺爺想讓我們護著你。”
有些事,白忝看不明白,她卻看得明白。
垂垂老矣,暮年通透,白老夫人心細,看得出江老先生用心良苦。
陵川城大,她統籠聽說過江柏庭此人,鼎盛時,江家那般大的產業,都令自家先生佩服稱讚,卻不曾想,那竟是恩人。
多年過去,明月一路走來並不是一帆風順,幾番化險為夷都以為是運氣好,現在看來,也是江老先生背後相助罷了。
“就這麼說定了,你莫要推辭。”
江祁安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過去一年,她見了太多的惡,防備心也跟著重。
驅使她真正下定決心要來明月,是為了林望舒和對周時晏的承諾。
心裡打算好了要爭一份這邊的產業,卻不曾想是現在這般情形。
一家人的柔和善意讓江祁安慌了陣腳。
另一隻放在身側的手被人輕輕捏了捏,溫暖有力。江祁安側過頭,周時晏就坐在她身邊,
“安安,這是他們的一番心意,不用推辭。”
江祁安抬眸,對上他的目光,心裡的慌亂安定了下來,
“好。”
她對周時晏的話幾乎供認不韙,周時晏有能力,又足夠令人信服,他這麼說,江祁安也放下心,答應了下來。
一頓晚餐吃的氣氛格外好。
周時晏比江祁安更會討老人年歡心,餐桌上,大都是周時晏同白老夫人聊的開心。
臨別時,白老夫人還專門到門口送他們,
“江丫頭,有空常來,我們白家就是你第二個家。”
江祁安乖巧的應聲。
白老夫人不放心,又拉著江祁安的手,將周時晏的手也拉過來,放在一起,
“你們倆,要好好在一起,夫妻恩愛,相互扶持,日子才會越來越好。”
“我們會的。”
空氣中飄來淡雅的梔子花香,是白家院子裡自己栽種的,白老夫人是愛花之人,院子裡種了不少綠植。
一路綠霧環繞,花香清雅消散白日裡的炎熱,餘溫清涼宜人。
周時晏的聲音就和在這花香之中,縹緲不可捉,卻讓人心嚮往之。
在婚禮那日,選擇去找周時晏的決定,現在看來是對的。
甚至,有時候她都會忽略掉他們之間的協議,認為他們就是已經結了婚,以後也會像現在這樣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路燈拉長兩人的影子,一高一矮,錯落交替。
江祁安就這麼低頭看著兩人並排走在一起的影子,緩慢的步調,極致的曖昧。
“時晏哥,所以,如果那天我沒有拿江家的產業做籌碼,你也會幫我的,對嗎?”
江祁安現在想來,那天的情形實在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