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子,她從被退了親以後就沒有媒婆再上門了。
“快快,北區那邊的貨出了,聽說都是大戶人家公子小姐僕人呢,一個個的可白淨了,好些個還識字呢,走走走,我們去看看熱鬧。”
“對對對,快去看看,難得看到這種事呢,我可得看看這些個官家出來的人是不是長得都好看。”
寧榕疾馳的腳步停了下來,耳朵下意識地接受著關於北區販賣官奴的資訊。眼神也不住地往那人潮擁擠的方向看去。
不知怎麼的,寧榕忽然就起了好奇心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張屠夫的影響,她的腳竟不自覺地向著北區走去。
算了,看看就看看吧,寧榕自暴自棄地想著,反正今天日頭還早呢。
“哎呀,你別擠我啊。”
“哎,你看那個姑娘好水靈,真想買回去當媳婦。”
“哪個哪個?”
“就是中間那個呀,穿綠衣裳的那個。”
“你別說,還真是俊啊,果然不愧為大戶人家出來的,要不是我已經娶了媳婦了,我也想將她買回去呢。”
圍觀的人評頭論足的。寧榕向著他們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姑娘。
來圍觀人的視線也大多數都是看著廣場中間的那幾個姑娘的。
但凡是大家看著還能生孩子的女子,都有人在評價著。
甚至有下手快的,已經付出了銀子買下了他們心儀的物件。
賣出去的人很快便被人給領走了,擁擠的官奴們很快一個一個都露出了頭來。
寧榕一眼就望見了左邊角落的那個男子。
無他,只是他的氣場與鬧市這氛圍分外地格格不入。
那男子只著一身素色的長衫,衣衫似乎不是很合身,鬆鬆垮垮的。他的頭髮凌亂地散著,臉上還蒙著一層灰,但是這並不妨礙寧榕看到他脖子上的白皙與那雙一看就知道從來沒有幹過重活的手。
只是他似乎身體不適,微眯著雙眼,緊皺著眉頭,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他的臉看起來蒼白乾枯,嘴唇乾燥泛著死皮。
可是即便這樣他依舊身姿挺拔,如同一顆筆挺的松樹,昂揚堅韌,不失高貴。
與其他人麻木或是屈辱的外露表情不同,他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可顯露在外的也不是任命的枯槁而是一種如清風般的淡然。
他不應該在這裡,寧榕如是想到。
寧榕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一時間竟忘記了周遭嘈雜的氣氛,仿若這世間就唯有他二人而已。
就好像是察覺到了寧榕的視線一樣,忽然間,那男人睜開了雙眼,就這樣直愣愣地看進了寧榕的眼睛裡面。
那視線如同一把尖刀,也不知在麼的,寧榕只覺得自己的心顫動了一下,她忽然有一種破開雲霧之感。好像往昔的日子都是迷迷糊糊的,他看向她之後,日子才生動鮮活了起來。
寧榕說不清自己此時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她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情緒。
有一點酸澀,有一點欣喜,又有一點難過。
她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
明明當初她娘去世,一堆欠債的上門要錢,而她爹在一旁嚇得嗚咽哭泣的時候,她不難過。
她 買下男人
等寧榕再一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她已經交了銀子,拿到了那個男人的賣身契,帶著男人離開了這個售賣的場地。
寧榕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好像是迷了心竅一般的,不知不覺中就將這個男人給買了下來。
明明她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買人的打算的,要是張屠夫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笑話她呢。
可是寧榕並不後悔,她就是覺得這個男人不應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