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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榕,我的阿榕,落月村的寧榕。”每說一次,他的心就跟著痛一次,這一句話說完彷彿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落月村的人都葬在了他們村西頭的荒地上。”
薛辭頭都沒有回,再一次騎馬而去,只是這次,他彷彿已經沒了生機。
復仇
落月村的村西頭有一片新立的墳, 裡面埋葬的皆是這次死去的村民。
得親人收斂屍身的村民有幸擁有了獨自的墓地,其他那些親人一起死在這次事故亦或者屍體被毀辯不出是誰的人,則統統被官府的人一卷草蓆捲了, 埋在了一起。
薛辭一個墓碑一個墓碑地看過去,他既盼著能找到寧榕的墓,又盼著找不到。等他真的沒有找到寧榕的墓地時,他才茫然而又無措地看向了那座集體大墓。
夜已深, 天空飄起大雪,只一會兒他便斑駁白頭,林間風聲呼嘯,像是天地為之哀嚎。
他跪在了墓前,泣不成聲, 天寒地凍哪及得上他心裡的寒冷。從小到大,他從未有過片刻的歡愉, 直到遇到寧榕, 他方知這世上還會有一個人能讓他歡喜讓他憂。他才明白, 這個世界除了黃沙漫天的蒼涼也有絢爛多姿的喧囂
可是現在這個人沒有了,他的世界重歸寂靜。他拼命用手挖著墓土, 淚水混合著血水,可他絲毫感覺不到痛苦,身體上的痛楚哪裡及得上心裡的痛?
他的心像裂了一個口子,呼呼地灌著冷風, 吹得他瑟瑟發抖。他不停歇地挖著,彷彿一個沒有感情的挖土工具。
只是當他看到挖出來那面目全非,臉上還帶著恐懼與猙獰的村民屍體的時候, 他卻放棄了繼續挖下去的舉動。
這些人死前已經不得安寧,他難道還要去打擾他們死後的平靜麼?他不能這麼自私, 阿榕也不會許他如此做派。可是,他真的真的好想再見寧榕一面,哪怕是她的屍體。
他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寧榕殘破的家裡,找來所有寧榕用過的物品,全部堆到了床上,像一個小獸一樣蜷縮在他們曾經安臥的床上,企圖從這些東西上面找回一點曾經的溫暖。
他錯了,他不應該以為他們還有許多時光,便說也沒說一聲就離開。他不應該自以為將寧榕放在家裡,不讓所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就是在保護她。
如果早知道他們之間的時間只有這麼短,他就是揹著違反軍令的錯誤,都要將寧榕帶在身旁。這個世上哪裡還有比他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他錯了,大錯特錯!
他含著眼淚進入夢鄉,只有在夢裡,他才能再次看到自己心愛的人。
回家
“老爺, 老爺,懷遠回來了。”
小韓氏揮著帕子疾步匆匆地走回了屋子,大廳裡薛國公端坐在堂, 很是正經的模樣,可不停摸著鬍鬚的手卻昭示著他心湖的泛濫。
他的嫡子薛懷遠回來了,算起來他已經一年多沒有見到自己的大兒子了。
“那孽子回來就回來,你如此大驚小怪做什麼?”他瞪了一眼自己的繼室, 再一次板正自己的坐姿。
小韓氏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卻很快又擺出一副欣喜的模樣。
“這不是已經一年多沒有見到懷遠了麼,我這當孃的心裡面高興。這一高興就難免有些失態,老爺你不會怪罪我吧。”
薛國公卻沒有再呵斥她:“你且坐下等吧,晚宴都已經準備好了麼?還有懷清那小子回來了沒有?他不知道他大哥今日歸家麼?”
一想到自己的小兒子, 薛國公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回來了回來了,他大哥回來這麼大一件事情, 他怎麼會不知道?”一聽丈夫唸叨起自己的小兒子, 她忍不住為他辯駁, 可事實是她才剛剛派了侍從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