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痛苦,他頓了一下,右手不自覺捂上後頸,低著頭跟在胖子身後。
這個動作不知道觸到了譚楓哪根神經,他頓時想到前段時間自己分化的場景,連忙往前邁出兩步,衝他們喊:“等一下!”
少年回過頭。
“等一下,你,你大概是要分化了。”譚楓三步兩步跑到少年身邊,從褲兜裡翻出備用的腺體阻隔貼,扯開作勢就要貼到他後頸上。
少年戒備地往後一縮。
此時站在旁邊的胖子也緩過神來,一拍大腿:“你今年十四了是吧?怪我怪我,我一個beta總是忘了你們有可能會分化。”他轉頭笑著和譚楓道謝,“小朋友謝謝啊,我這就帶他去醫院,這個你就自己收著用啊。”
“他的資訊素已經很濃了,得快點貼上阻隔貼。”譚楓扒開衣領,抬起右手指著腺體說,“是從這裡……”
手腕突然被少年抓住了。
他一愣,連忙抬頭去看少年的情況。
只見少年痛苦地弓起脊背,右手死死捂住脖頸後的腺體,渾身劇烈地顫抖,一邊緩緩跪在了地上。
譚楓見勢就要去扶——
下一秒,那股輕而易舉就能被微風吹散的水墨香一湧而出,伴隨著少年一聲痛苦的哀嚎,頓時席捲大半個澄園,後方賓客發出幾聲尖叫。
譚楓無疑是受影響最重的那一個。
幾乎是瞬間,少年爆發而出的資訊素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割開譚楓稚嫩的腺體,而喉管也彷彿被一層灰塵矇住,每一次呼吸間都伴隨著疼痛和噁心。
譚楓想往後退,可手腕被人死死扣在手裡,只能被迫承受著少年湧過來的一波又一波資訊素,直到眼前陣陣發黑,他才感覺到自己被人救了出來。
再次醒過來時,譚楓趴在醫院的病床上。
後頸上痛到突突跳的腺體告訴他那一切都不是夢。
他對著空氣眨眨眼,企圖挪動自己的腦袋,卻被一旁吃葡萄的顧女士按住了。
“腺體受損,你得在醫院趴一個月寶貝。”顧嘉言給譚楓塞了一顆葡萄,“忍著點,別亂動。”
那葡萄皮沒剝乾淨,裡面還有核,好在譚楓不是什麼嬌氣大少爺,囫圇嚥了下去,勉強動了動肩膀:“可是趴著好難受啊媽。”
顧嘉言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懟到譚楓面前:“不趴著就只能吊著,你選一個。”
照片大概是醫療示範專用操作圖,畫風很風騷,四根繩子從牆頂掛下來,中間連個小圓圈,白色的,看起來像橡膠質地,專門用來套人的脖子。示範圖上的真人模特就這樣被吊著,上半身無法動彈,最可怕的是哪個圓圈會把人脖子上的肉推到臉上,遠看就像一截沒洗乾淨的豬腸。
譚楓:……
“我還是趴著吧。”
然後某位活潑好動的譚少爺就這麼趴了三天。
三天!對於一個從小就被懷疑患有多動症的譚楓來講,這是怎樣的一場折磨!!
他已經把那位分化期還死拽著他不放手的俊美少年在心裡來回毆打了十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