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舉成為大驪王朝的北嶽正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當然,魏檗自己的隱忍,也至關重要,人不自救天不救。
魏檗語氣淡漠,一句話直接打消了青衣小童的那點僥倖心:“那御江水神,把你當傻子,你就把傻子當得這麼開心?”
青衣小童憤懣起身,走出幾步後,轉頭見魏檗背對著自己,就在原地對著那個礙眼背影一通亂拳腳踢,這才趕緊跑遠。
魏檗最後離開落魄山之前,對坐在竹椅上的兩個小傢伙笑道:“你們老爺,很快就會回來了。”
魏檗揚長而去。
粉裙女童無比雀躍,只是不知為何,轉頭髮現本該跟她一樣驚喜高興的青衣小童,怔怔地坐在竹椅上,神色恍惚。
她輕聲問道:“怎麼了?”
青衣小童喃喃道:“你已經那麼傻了,結果我還被魏檗說成了傻子,你說咱們老爺這次見到了我們,會不會很失望啊。”
粉裙女童氣呼呼地站起身,不再理睬這個把好心當作驢肝肺的傢伙,她去提了一桶水拿了抹布,開始仔仔細細擦拭竹樓。
青衣小童彎著腰,託著腮幫子,他曾經無比憧憬過一幅畫面,那就是御江水神兄弟來落魄山做客的時候,他能夠理直氣壯地坐在一旁喝酒,看著陳平安與自己兄弟,相見恨晚,稱兄道弟,推杯換盞。那樣的話,他會很自豪。酒宴散去後,他就可以在跟陳平安一起返回落魄山的時候,與他吹噓自己當年的江湖事蹟,在御江那邊是何等風光。可是現在發現好像有點難。
青衣小童有些失落,低頭看見地上的瓜子殼,好像還有幾顆瓜子,百無聊賴的青衣小童便撿起,吃了起來,好像滋味比平時更好一些?
正在擦拭竹樓階梯的粉裙女童湊巧撞見了這一幕,驚訝問道:“你已經窮到這份兒上了嗎?該不會是將所有家底,都送給你的御江水神兄弟了吧?”
青衣小童心情已經好轉不少,朝她翻了個白眼:“我又不傻,媳婦本都不知道留一點?我可不想成為老崔這樣的老光棍!‘年少不知錢珍貴,老來乖乖打光棍’這個道理,等到咱們老爺回家後,我也要說上一說的,省得他還是喜歡當那散財童子……”
砰的一聲,青衣小童整個人飛向崖外。
粉裙女童已經見怪不怪,並不擔心他的安危。
一條青色長蛇驀然現身,騰雲駕霧,然後沿著峭壁攀巖而上,恢復青衣小童的模樣,大搖大擺走向竹樓:“忠言逆耳啊,難怪自古忠臣良將難善終……”
又是砰的一聲,青衣小童再次倒飛出去。
他第二次返回山頂後,看到一個著儒衫卻光腳的老者站在竹樓二樓,青衣小童立即嚷嚷道:“老崔,這次我可什麼都沒有說了啊!”
又給打得墜入山崖。
粉裙女童已經在二樓擦拭欄杆,有些疑惑不解。
崔姓老人微笑道:“皮癢欠揍長記性。”
粉裙女童無法反駁,便不再為青衣小童求情了。
落魄山山路上,青衣小童罵罵咧咧一路飛奔上山。
中土神洲附近的那座海外孤島上,儒衫男子這天又拒絕了一個訪客,讓亞聖一脈的一位學宮大祭酒吃了閉門羹。
若是之前,儒衫男子哪怕不願意“開門”,到底還是會露個面,而這一次直接就是見都不見了。
那位學宮大祭酒只得失望而去,內心深處難免還有些惴惴。不知為何,這次那個讀書人如此不近人情。
儒衫男子一直站在當年趙繇居住的茅屋內,書山有路。
他站在其中一處,正在翻看一本隨手抽出的儒家書籍,撰寫這部書籍的儒家聖人,文脈已斷,因為年紀輕輕,就毫無徵兆地死於光陰長河之中,而弟子又未能夠真正掌握文脈精髓,不過百年,文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