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的遠處。
陳平安快步走去,彩雀府女修行禮之後,遞出釉色可人的茶罐,笑道:“陳仙師,這是本店今年採摘下來的小玄壁,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陳平安接過青瓷茶罐,問道:“茶肆還有小玄壁嗎,我打算買一些。”
女修搖頭歉意道:“彩雀府後山老茶樹就那麼幾棵,多有預定,茶肆這邊本就份額有限,如今已經所剩不多了。”
陳平安笑道:“那我就白拿一罐茶葉了。”
女修點點頭,微笑不語。
陳平安問道:“桃花渡有沒有入秋後的山水邸報可以購買?我從綠鶯國龍頭渡一路走來,錯過不少。”
女修說道:“茶肆就有一些,陳仙師無須掏錢,我們茶肆留著又無意義。”
陳平安提了提茶罐,無奈說道:“和武前輩白喝一頓茶,又白拿一罐小玄壁,再白要幾份山水邸報,不太好。”
女修笑道:“事不過三,剛剛好。”
陳平安無奈道:“有道理。”
瑣碎的人情,也是實實在在的人情。
印象中,老龍城孫嘉樹,青蚨坊那個故意隱藏身份的女掌櫃,還有眼前這個茶肆女修,都比較擅長這些。自己記下便是。
人生路上,需要左右張望的風景太多,只要別走著走著就忘了,其實是沒有妨礙的。
女修讓陳平安稍等片刻,又去拿了三份山水邸報贈予他。
陳平安離開茶肆後,開始邊走邊翻閱邸報。
武峮的殷勤待客,理由很簡單。因與芙蕖國相鄰,他和劉景龍先後祭劍,動靜太大。
北俱蘆洲看似無所忌憚的山水邸報,其實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當劍仙戰死劍氣長城之後,訊息火速傳回北俱蘆洲,任何人祭劍,山水邸報一律不會記載。劉景龍說過其中的明確理由,因為這不是什麼可以拿來消遣的事情。
天下風俗,各有其理。
茶肆水榭那邊,掌律祖師武峮坐在原先位置,只是對面已經人走茶無,武峮也沒有喝茶的念頭,只是安安靜靜坐在那邊欣賞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女修則站在水榭臺階外。
武峮問道:“大篆京城那邊的動靜,就沒一家山頭獲知內幕,寫在山水邸報上?”
女修搖頭道:“好像大篆盧氏皇帝下旨,嚴令不許洩露任何訊息。當時在京城城頭和玉璽江畔,觀戰之人寥寥無幾。那位書院聖人親自坐鎮,就更不敢有地仙窺探戰局了,便是以神人觀山河的神通遙遙觀看,都不太敢。”
武峮笑道:“那位聖人的脾氣確實不太好。不過他兩次出手之後,北俱蘆洲中部的山上山下,確實安穩了許多。”
女修好奇問道:“武師祖,為何不乾脆送給那個陳先生一件上等法袍?”
武峮伸手示意這個師門晚輩落座,後者坐下後,武峮笑道:“投其所好。重規矩禮數的,那咱們就守規矩講禮數。貪財好色的,才需要另做計較。”
女修小心翼翼道:“一罐小玄壁而已,那個陳仙師收下的時候,是當真心生歡喜。”
武峮瞥了眼這個幫著山頭迎來送往的聰慧晚輩。能夠擔任彩雀府招待仙家貴客的茶肆掌櫃,必然有一副玲瓏心肝。可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上,本就是意味著修行一事已經前途渺茫,與世間絕大多數的渡船管事是差不多的尷尬處境。
武峮不願多說。修道之人,看事更問心。和這個師門晚輩聊這些涉及修行根本的事情,會很戳心窩子。反正對方待人接物,差不多可算滴水不漏,又從來不做畫蛇添足的事情,這就足夠了。
武峮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家府主遇見那個陸地蛟龍沒有?
關於這個太徽劍宗不是什麼先天劍胚的劉景龍,有太多值得說道的故事了。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