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還是被陳平安的第五拳打得宛如斷線風箏,筆直向前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陳平安也不好受,他先前以後背硬抗了壯漢的一記鐵鞭,雖然鐵鞭砸在了長氣之上,可還是有四五分勁道轟入體內。之後初一、十五被符籙道人以秘法拘押,暫時無法脫困,為了成功遞出第五拳神人擂鼓式,又硬生生捱了中年劍師的一道透肩而過的劍芒,鮮血淋漓。
然而陳平安整個人的氣勢不降反升,魂魄之凝聚,拳意之洶湧,幾乎肉眼可見,絕無半點垂死掙扎的氣象。
彷彿日出東海,總有高懸中天的時候。
他忍不住咧嘴一笑,這點小傷,算什麼?
白袍少年身陷包圍,不退反進,數拳之後,已經打得那名壯漢毫無還手之力。這讓所有參與圍獵一事的傢伙,都難免心中惴惴。
若非壯漢出聲提醒,北邊的那名陣師很可能就要當場暴斃。
為眾人打造一座搬山陣法的老人,當時正蹲在地上,佈置數杆土黃色小旗,聽到壯漢提醒後,哪怕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他仍是毫不猶豫地一掌拍在胸口,擊碎一張隱蔽的昂貴替身符,於是他與那名少年弟子瞬間互換位置。
剎那間,一把虛實難測的飛劍從天而降,速度極快,如筷子插水,牽扯出陣陣漣漪。一臉茫然的少年被巨大飛劍當場劈開,從頭顱到腰部一分為二,兩片屍身倒地,腸肚流淌,慘絕人寰。
遠比尋常劍客佩劍要巨大的飛劍,沒入土地,一閃而逝,地面沒有發生絲毫變化。
這無疑是一把劍修的本命飛劍。
下一刻,陣師又一掌拍在心口處,似乎又用上了替身符,打定主意要舍了第二個嫡傳弟子的性命,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只是這一次,先前措手不及的邪道修士有了反應時間,他沒有袖手旁觀,遙遙站在遠處,掏出一隻刻滿符文的漆黑小陶罐,默唸口訣,將陶罐輕輕晃盪數下,一股陰森黑煙從陶罐中沖天而起,然後分成三股,分別指向陣師、少女和立於高枝之上御劍的陸臺。
飛劍再次憑空出現,依然是當頭斬落,但是這次並非直指陣師,而是指向那個滿臉驚駭的少女。
由無數頭陰物鬼魅匯聚而成的滾滾黑煙,遮蔽在少女頭頂,如同為她撐起一把雨傘。可是巨大飛劍實在太過勢如破竹,迅猛破開了黑煙屏障,一劍將少女從頭到尾劈開。
豆蔻少女,就此夭折在大道之上。辛苦求長生,到頭來反而沒能活過二十歲。
一手扶住大樹主幹的陸臺臉色不太好看。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名陣師竟然沒有真正使用替身符,第二次拍打胸口只是虛晃一槍,誘使陸臺將劍尖指向少女。
棋差一著的陸臺,倒也沒有氣急敗壞,山上修行之人,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那把本命飛劍雖然巨大,可是速度之快匪夷所思,陸臺就站在原地,任由那道黑煙洶湧撲殺而至,飛劍斬殺少女之後,轉瞬之間就來到主人陸臺身前,將那道充滿哀號著的猙獰面孔的黑煙給攪爛。
邪道修士不斷搖晃掌心陶罐,陰森地笑道:“敢壞我陰物,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幾兩靈氣可以揮霍!”
一道道黑煙從陶罐中飛出,像是在他手心盛開了一朵黑色的碩大花朵。
陣師實在懼怕那個傢伙再給自己來一劍,掏出一大把雪白珠子,揮袖撒出,數十顆珠子在他四周懸停,三才、四象、七星、八卦,九宮,數目不等的珠子的懸停位置極有講究,形成一座座護身陣法。結陣之後,光芒璀璨,將年老陣師映照得無比光明偉岸。
只是如此一來,先前的佈陣就被耽擱了,要延誤不少時間。
那邪道修士在駕馭黑煙撲殺陸臺的同時,出聲提醒道:“抓緊佈陣,否則咱們跑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