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連了棋墩山和那座落地的驪珠洞天?”
青衫老人臉色陰沉:“我們大人可不是那些架子比天還大的大驪供奉,他從來最反感別人得寸進尺。”
大門緩緩合上,老管事站在門檻內眯眼笑道:“我家小姐發話了,說讓你們大驪出手試試看。”
“那就試試看!”青衫老人也是一個爽利人,不再言語糾纏,直接走下臺階,取回大紅燈籠向天空一拋,身影消逝,那盞燈籠如紅月升空。
府邸門口的大街上,陳平安一行人站在原地,心情沉重。
誰也沒有想到會從山野密林之中突然就走到了這棟豪門大宅之前。
陳平安一路負責披荊斬棘,以祥符開路,此時也有些氣喘。他體力損耗不大,更多還是心頭負擔的關係。
林守一揹著的老道人突然不再裝死了,正自己打自己耳光,老淚縱橫道:“沒想到這女鬼道行如此恐怖,貧道竟然主動招惹她,還想著要斬妖除魔,真是瞎了狗眼啊,這雙狗眼沒有白瞎啊……”
林守一嚇了一大跳,趕緊把老道人從後背放下。
李槐躲在李寶瓶身後,李寶瓶臉色微白,扯了扯陳平安袖子,小聲問道:“小師叔,你怕不怕?”
陳平安抬起手背擦了擦額頭汗水,點頭道:“當然怕,不過沒關係,有我和林守一在呢。”
林守一苦笑道:“先前覺得可以試試看,現在我覺得自己的那點斤兩也就夠人家小指頭勾一勾的吧。”
陳平安將祥符歸鞘,遞還給李寶瓶。看到她和林守一一臉納悶,就解釋道:“等下讓我試試看。”
李槐天真地問道:“那女鬼不怕祥符刀,不怕林守一的符籙,反而怕拳頭?”
陳平安沒有說話,開始屏氣凝神。
身受重傷的老道人大概是自覺死到臨頭,失心瘋一般胡亂說話。
林守一袖中雙手各拈“盤中珠”和“火雨”兩張符籙,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陳平安默默駕馭體內那條氣息游龍去往兩座氣府,只要給經脈帶來暖洋洋感覺的那條火龍不敢在兩座氣府之前稍作停留,就意味著兩縷“極小極小”的劍氣肯定盤踞其中,並無意外。
這一次,陳平安覺得一縷劍氣未必能夠保證殺掉那個嫁衣女鬼——
那就兩縷!
雖然心疼死了,但總比真的死了來得划算。
這麼想著,財迷少年的臉龐就顯得有些僵硬,殺氣騰騰。
李槐突然發現身旁的白色驢子一直在重重踩踏地面,從最早在山路那裡的急躁不安變成當下的歡快欣喜。哪怕嫁衣女鬼浮現在大門外的臺階頂部,那頭驢子也只是稍稍放緩蹄子而已。
女鬼低頭看了眼鮮紅嫁衣,其上有幾處破洞。她壓下充斥心扉的滔天怒意,望向那些少年少女,飄然落地,側身施了一個萬福,嗓音嬌柔道:“歡迎各位登門拜訪,你們可以喊我楚夫人。可惜我家郎君遠遊未歸,只好由妾身招待你們了。”
棋墩山,有陣法遮掩景象的小竹林內,藉助契機一舉恢復山神神位的魏檗正望著堆積成山的斷竹,全都是被阿良一刀攔腰斬斷的綠竹。雖然在此次風波中,收穫遠遠大於損失,可當親眼看著這些汲取了棋墩山千百年靈氣的綠竹支離破碎地躺在地上,彷彿一位位被腰斬的美人,魏檗仍是唏噓不已。
他的金色耳環已經用了障眼法,平時哪怕他在自家地界顯露真身,那條黑蛇也無法一窺究竟。此時他在耳畔屈指輕彈,地上那些斷竹開始一根根憑空消失。
等到收拾齊整,魏檗走出竹林,看到除了戰戰兢兢蜷縮在不遠處的黑蛇之外,還有一名橫劍在腰後的年輕劍客,以及拎著酒壺仰頭灌酒的“熟人”——那個被阿良的虹光撞回棋墩山石坪,最終被那名劍客揹走的大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