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騁江湖。
魏良笑問道:“外有俞真意,內有陳平安,當真沒事嗎?”
黃庭的答案不太客氣:“其實這兩個人都在京城內也沒事,一個是修道之心異常堅定,一個是根本不稀罕搭理你們。只不過你們當皇帝的喜歡那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措辭,你心裡彆扭,這個我能理解,加上我對俞真意也瞧不順眼,那就乾乾脆脆跟他打一架好了。我保證出十分氣力與俞真意交手,如果我輸了,所謂的南苑國精銳大軍都沒能留下俞真意,還給他闖入皇宮,殺了你們一大家子,那麼我只能在飛昇之前爭取幫你們報仇了。”
魏良搖頭苦笑,喝酒解悶。
其實最彆扭的還是周姝真,師妹變成了師父,又變成了太平山黃庭。
至於最失落的,恐怕就是太子殿下魏衍了。他心中愛慕的那個樊莞爾再也找不回來了,哪怕眼前道姑比樊莞爾還要姿色動人,可他反而喜歡不起來。
最忐忑不安的,則是與魏衍相貌酷似的二皇子。魔教從太上教主丁嬰到鴉兒,再到一大群潛伏京師的高手,被種國師聯手鏡心齋仙子和朝廷供奉來了個一鍋端,悉數入獄,而魔教三門勢力跟他這位天潢貴胄的魏氏皇子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頓飯,二皇子吃得索然無味,如同嚼蠟。他有些羨慕妹妹的沒心沒肺,更嫉妒哥哥的洪福齊天。誰能想到,舉世無敵的老魔頭丁嬰會被人宰掉?那個叫鴉兒的臭娘兒們曾經還信誓旦旦對他說:“你老死了,我家師爺爺都未必會死。”
酒樓外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騷亂,黃庭笑道:“貴客來了。”
魏良第一時間望向窗戶外邊,很是緊張,有些後悔沒有喊上國師種秋,畢竟種秋跟那人關係不錯。但是等了半天,才發現那人從樓梯口出現,竟是規規矩矩走了酒樓大門和樓梯。他沒有穿那扎眼的一襲白袍,而是一身南苑國尋常殷實人家的普通衣衫。
魏良穩了穩心神,站起身。
皇帝都起身迎客了,其餘皇室眾人都趕緊起身。
黃庭沒有擺架子,只是也未太過殷勤,站了起來,卻離開酒桌,走到了視窗,像是把自己擇了出去,交給地頭蛇跟過江龍雙方自己看著辦,她誰也不偏袒。
魏良朗聲笑道:“我魏氏招待不周,鬧出這麼大陣仗,陳仙師恕罪。”
陳平安搖頭道:“陛下不用在意這些,這次風波,跟南苑國關係不大。”
魏良有些吃不準,擔心他話裡有話,而自己沒有領會深意。
陳平安已經開口說道:“我這次來,是想著既然陛下都親自來了,剛好有些話,我可以直說了。南苑國可以當我不存在,請陛下放心,如果不是丁嬰和俞真意主動找上門,可能這場架自始至終都沒有我的事情。”
魏良笑著點頭附和:“陳仙師是山上神仙,自然不願理會人間紛爭。”
陳平安突然也笑了起來:“你們南苑國京城風景挺好的,尤其是有樣吃食很不錯,我離開京城之前,肯定還會再去吃一次。”
魏良好奇地問道:“敢問仙師是何處何物?寡人可以……”只是說到一半,魏良就打住了話頭,舉起酒杯一口飲盡,“陳仙師才定下規矩,寡人這就壞了規矩,必須自罰一杯才行。”
陳平安摘下酒葫蘆:“可能還要麻煩陛下送兩壇酒給我。”
魏良哈哈大笑:“陳仙師你這貴客當得也太好糊弄了!”
皇帝說了個笑話,其餘人就都馬上跟著笑了起來。
陳平安略顯後知後覺,也笑了笑,否則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黃庭雖然面朝窗外,可是嘴角翹起。
陳平安將養劍葫裝滿了酒就離開酒樓,卻沒有返回巷子住處,而是憑藉記憶去找了白河寺附近的那個夜市,吃了一大碗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