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讓他們見識見識上乘劍術不可,不過在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阿良又說如果找不著,那就沒辦法了,劍仙找稱手之物,就跟凡夫俗子找媳婦一樣,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有人看著斗笠有些歪斜的阿良,根本沒人願意開口說話。
阿良一個人往山坡上行去,下雨地滑,差點一個踉蹌摔倒,趕緊裝模作樣地擺了幾個拳把式,好似在為出劍熱手。結果阿良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視野,這場雨就猛然間下大了,毫無徵兆,讓人措手不及。
陳平安睜開眼,看到樹底下不遠處的毛驢,想了想,起身說道:“我去找阿良。”
朱河也跟著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吧,這天氣很容易出事情。”
陳平安搖頭道:“不用,我在山裡燒炭採藥的時候,遇到過很多次這種天氣,不用擔心,再說這裡也需要朱伯伯你照看著,我才能放心。”
朱河思考片刻,點點頭:“陳平安,那你自己小心。”
陳平安揉了揉李寶瓶的腦袋,柔聲道:“我去去就回。”
不但要親自盯著小鎮東邊的衙署建造,還要商定文昌閣、武聖廟的選址一事,父母官吳鳶一天到晚忙得腳不著地。四姓十族除去已經舉族遷出小鎮的六個,還剩下八個,禮部右侍郎董湖靠著牌坊樓拓碑一事壓過了地頭蛇吳鳶的風頭,如今那些個土生土長的老油子,全在福祿街和桃葉巷看他吳鳶的笑話,可他還是得一家一戶登門拜訪過去。吳鳶最後忙到嘴唇乾裂,嗓子眼都快冒煙了,一回到督造官衙署,就癱軟在椅子上,他扯了扯領口,直愣愣盯著房梁雕花,臉色陰晴不定。
身邊站著那個豪閥出身的文秘書郎,今天是他陪同吳鳶拜訪了各大家主,雖不至於吃閉門羹,但是軟釘子碰了一大堆,相互推諉。這個說老瓷山能不能搭建文昌閣,得去問劉家老爺,那個說神仙墳是魏家佔地最多,只有魏家老爺子點頭才能坐下來談,然後劉家、魏家又說這種涉及祖宗基業的天大事情,一定要大夥兒聚起來慎重商議,否則是要被街坊鄰居們戳脊梁骨的。
這個秘書郎同樣憋了一肚子火氣,不過自幼耳濡目染,對於官場規矩再熟悉不過。知道為官不易,主政一方的父母官更是大不易,所以並未氣急敗壞。他對周圍幾個聞訊趕來的同僚輕輕搖頭,示意他們暫時不要火上澆油,留吳大人一個人清淨清淨。
吳鳶突然笑著說道:“放心,我沒事,這會兒就是有點饞咱們京城的酒水了。”
那個世家子這才落座,遺憾道:“可惜李家已經搬去京城,要不然可以讓他們家主李虹幫著牽線搭橋,有些事情能夠私下說,就會好辦許多。我們家跟京城李家關係還不錯,那邊發話,這裡的小鎮李氏肯定要賣這個面子。”
吳鳶瞪眼訓斥道:“你傻啊,你家族積攢下來的人脈,不等於你的人脈,你每用上一次,就會讓自己在家族地位下降一大截。這種事情,不像之前你跟人求匾額榜書那麼簡單,所以你別瞎摻和。”
世家子笑道:“我這不是擔心吳大人鑽牛角尖嘛。”
吳鳶嗤笑道:“我如果是鑽牛角尖的人,早把那位上柱國老丈人的腿打斷了,然後帶著他的寶貝閨女一起私奔。”
滿堂寂靜。
世家子忍住笑,低聲道:“這種大話,吳大人在咱們這兒吹吹牛就可以了。”
吳鳶舒舒服服癱靠在椅背上,一點也沒有被揭穿真相的窘態,反而笑呵呵道:“那當然,老丈人要真大駕光臨,我這會兒早跑去低頭哈腰端茶送水了,還得問上柱國大人你老累不累啊,要不然揉揉肩膀啊。”
衙署大堂內笑聲四起。就連門口那兩個腰懸繡金刀的武秘書郎也相視一笑。
吳鳶坐直身體的那一刻,大堂內所有人都下意識屏氣凝神,吳鳶不急不緩道:“李氏已經遷出去;盧氏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