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洲練氣士,還是願意相信這位桐葉宗的老祖宗不動則已,一動就會一擊致命,那個劍修左右,註定猖狂不了幾天。
幾乎所有桐葉洲的大山頭、王朝和豪閥,都在關注著桐葉宗的動向。
隨著玉圭宗姜尚真大搖大擺湊了趟熱鬧後,越來越多儘量遮掩氣機的各路地仙修士,或來此遙遙觀看,或施展神人觀山河,分別拿出看家本事,檢視桐葉宗風水流轉、氣數深淺、福緣厚薄的種種端倪。
一開始誰都不敢相信,一名劍修,就能夠影響到桐葉宗這麼個龐然大物十之三四的靈氣走勢。
那名劍修,沒有殺人,除了破開屏障和圍殺之局,劍修幾乎連劍都不會遞出。
但是現在再眼拙的別家陸地神仙,都看出了桐葉宗子弟的精氣神,在走下坡路。山下王朝的沙場廝殺,兩軍對壘,若是有一方“死傷”至此境地,則潰敗矣。
千年以來,桐葉宗子弟山上修行也好,下山歷練也罷,不管是仗勢欺人,還是迎難而上,皆有一股彪悍之氣支撐起道心,故而相較於別家練氣士,桐葉宗子弟最是高歌猛進,氣勢如虹。
遇上衝突,被境界更高的練氣士佔了上風,只要報上桐葉宗名號,便可肆意辱罵其他山頭的練氣士。更有甚者,二話不說,或御劍或御風千里奔襲而去,一劍斬敵頭顱。
在一些生死關頭,性情剛烈的桐葉宗子弟,願意與敵對修士玉石俱焚,含笑赴死之人,歷史上不計其數。
如果在劍修闖入山頭的第一天,中興老祖杜懋或者宗主一聲令下,不敢說方圓千里的全部山門練氣士,至少也有半數的人,願意為桐葉宗慷慨赴死,如飛蛾撲火,前赴後繼。
可是到了如今這大年三十,所有人內心深處,除了希冀著飛昇境的中興之祖能夠現身殺敵之外,更多還是搖擺不定,不知所以。自家宗門到底在外邊做了什麼,惹來了這位咄咄逼人卻不濫殺的劍仙,逼得老祖宗在梧桐小洞天內閉門謝客?什麼時候我們桐葉宗淪落到這般田地了?在自家地盤上肆意妄為一下也不行?連那最擅長的以力壓人都做不到了?
姜尚真其實一直沒有徹底遠去,他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上,與一位關係不錯的元嬰境老劍修喝著美酒,後者搖頭笑道:“桐葉宗的脊樑骨,算是垮了大半嘍。”
姜尚真彷彿不是玉圭宗姜氏家主,而是桐葉宗的供奉,假惺惺地嘿嘿笑道:“別這麼說,杜懋好歹是個飛昇境,只要擺平了這位劍修,還有一線生機,說不定因禍得福,聲勢暴漲……”姜尚真又驀然大笑,恢復了他的本來面目,“擺平個屁,杜懋這老烏龜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我們家老宗主捎了訊息給我,說杜懋‘鴻運當頭’,在老龍城他的本命仙兵吞劍舟好像給人打爆了,陽神身外身也成了別人囊中的仙人遺蛻,如今就是個境界不那麼穩當的仙人境……老子這次算是賺大發了,老宗主很高興,說未來五百年,宗門對雲窟福地的抽成,再減去一成……哎喲喂,左右大劍仙,陳小劍仙,可惜你們兩位老人家不在這兒,不然我姜尚真立馬跪下來,給你們兩位大恩人使勁磕五百個響頭,以表謝意,不成敬意啊……”
姜尚真一邊狂笑,一邊拳敲石桌,幸災樂禍到了他這個地步,其實也不算多見。
那名鶴髮童顏的元嬰境老劍修輕聲問道:“敢問姜先生,桐葉宗應該如何應對?”
姜尚真伸手擦拭著眼角淚水,擺手道:“你再讓我笑一會兒,停不下來。”
老劍修無奈一笑,他與姜尚真和陸舫,三人是很早就相識于山下的老朋友了。
姜尚真好不容易收斂笑意,道:“還能如何?道理,是肯定講不過那位劍仙了。打架?怎麼打,只靠那幾個玉璞境?說句難聽的,只要左右鐵了心跟桐葉宗耗到底,別說十之三四的靈氣動盪,再給左右一年時間,桐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