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宰相的大門口也不太好,便走下車來,叫龐二把車趕到別處,然後讓奴僕在門外等著。
城南這邊人煙較少,連公門雜役也懶散了,程府門前的大街上落滿了梧桐葉、楓葉,也不知幾天能掃一回,落葉長街瞧起來分外悽清。不過如果抬頭看的話,樹上沒掉的紅的黃的楓葉倒是另一番風景,在蕭條的秋日裡是一抹豔麗的風景。
薛崇訓下車來之後,旁邊的侍衛都分外警覺,默默地注意著周圍的動向。有時候逼急了,官場上買兇行刺的事兒也不是沒有,不過市井百姓不知道罷了,如果有某官員權貴死於非命,眾人得到的訊息不是暴疾身亡,就是得了憂鬱症跳樓|自|盡之類的,總之不太可能知道實情。
他跟著程府的管家進了前院倒罩房那排的客廳飲茶侯著,管家在一旁站著陪話,而三娘等人只能站在門口。平日裡薛崇訓對待身邊的人並沒有主人的左派,有時候吃飯正碰上了,還叫裴娘、三娘等人坐一桌吃家常便飯,把她們當朋友一樣的看待。可在外邊就不行,得有個上下尊卑,不然外人會覺得你個王爺荒|淫|無度沒有規矩。
城門上報時的鼓聲都已敲過,早已過了酉時,西陲的夕陽從客廳的側面灑進屋子來,讓客廳形成了外明內暗光景。薛崇訓喝了一會茶,總算等到了程千里。
一身紫袍的程千里跨進門檻,便抱拳打拱道:“未知河東王來訪,回來遲了,久等久等,實在抱歉。”
薛崇訓從椅子上站起來,面帶笑意地回禮道:“剛來一會兒,況且事前我沒知會程相公,是我冒昧才對。”
程千里面帶固定不變的笑意道:“咱們已是故交,這客套還是省了罷,王爺請坐,坐下說話。”
薛崇訓輕輕說道:“不知此處說話可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