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命令,末將情知不得允許,又想那高昌人不知好歹,奸|淫殺掠我漢人百姓,氣憤不過遂擅自作主行動。末將自知死罪難逃,早已有所準備,請主公賜我一死!”
薛崇訓心下尋思,雖然陳石塘擅自做主挺不給面子,但那些高昌人確實可恨,自己又不能下令濫殺無辜……想來事兒情有可原,而且自己好不容易在鄯州地方上找到一個可以間接控制軍隊的人,就這麼丟了真是大大的損失。
他一邊想一邊對程千里說道:“這種事還有什麼好說的,程總管儘可按律處置,我也不想理會他……對了,一會我們西去積石山考察一番,再商議商議方才程總管所言之事如何?”
程千里一聽心下了然,薛崇訓這是要交換條件?平時一向賞罰清明的程千里已顧不得什麼律法嚴明瞭,當即就說道:“陳石塘既然是衛國公管的人,我便交由衛國公處置罷。”
薛崇訓轉頭聲色俱厲地喝道:“來人,把陳石塘拖下去先打二十杖,再用囚車押回鄯州聽候發落!”
兩個軍士走將上來抓陳石塘的膀子,他搖了搖肩膀,因為雙手反縛站起來有些費勁:“讓我自己走。”
一隊士兵押著陳石塘來到城下,先解開了他的繩子,因為反綁著不好打。然後將其按在案板上趴著,幾個人拿了軍棍走上前來,正待要行刑,忽然一個聲音道:“且慢,我有兩句話要先對陳團練說。”
大夥回頭一看,原來是飛虎團的旅帥鮑誠,那鮑誠壯得像一座小山一般,走過來頗給人壓力。鮑誠走到案板跟前,低聲說道:“以後有啥事不便明裡請命,您可以派個人私下裡說不是?薛郎面上懲罰,可心裡對咱們這些兄弟是實的,日子久了陳團練便明白了。”
陳石塘道:“鮑兄弟一語點醒夢中人,現在我明白了……方才多謝兄弟在主公面前好言,改日回了鄯州我要是沒死,定請鮑兄弟喝酒致謝。”
鮑誠點點頭,對旁邊的軍士說道:“打得皮開肉綻沒事,別動筋骨,明白?”
那幾個軍士點點頭道:“小的們知道輕重,不然二十棍下去,也不用回鄯州,陳團練在這兒就得去了。”
不一會城牆下就“噼裡啪啦”地響起來,陳石塘是條硬漢子,開始忍著愣是哼都沒哼一聲兒,後來也許想到要做做樣子,這才哇哇地痛叫起來。
樓上的程千里聽薛崇訓鬆口好像有幫忙的意思,當下便迫不及待地集結軍隊出了達化城向西而行。
可他們從廊州到達化用小半天時間,在達化城又停留了好一陣,出發已是下午了,走了一陣還沒到積石山那邊便日落西山,眾軍只好就地紮營歇息。
第二天一早繼續前行,到達積石山時,只見山脈連綿地勢險要,程千里遂傳令大軍駐紮在一座山下,只帶一隊護衛自與薛崇訓爬上山頂觀景。
程千里遙指遠方道:“隴右平原沃土廣袤,本應是大唐糧倉之所,但又是吐蕃軍最易來去縱橫之地。奪取石城堡自然能有效遏制敵軍東擴,但代價太大,也不能完全保證一直守得住,數十年來多次易手,城下埋了數以萬計的將士屍骨便是實證……也許咱們不該只盯著那麼一個地方,應該找到其他辦法。”
薛崇訓道:“程總管的辦法就是守這連綿不絕的山系麼,這和秦朝修長城有何區別?”
程千里道:“當然有區別,修築長城需舉國之力,而防禦積石山脈只需修築一些要塞便可。此山連綿直達河州境內,扼守此線,隴右平原直鄯城以南可無憂也。我唐軍再屯兵鄯城、鄯州一線,便可保障隴右以東的安全……況且現在吐蕃主力正在積石山以西,我軍右出積石山,便可與之正面決戰,伺機殲|滅敵軍消耗吐蕃國力,比進攻堅固城池要划算得多。”
薛崇訓沉吟道:“程總管身經百戰,曾在西域打過許多勝仗,你對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