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怕思考出來的想法忘記了便讓三娘隨時跟在身邊將點點滴滴記下來。
為了這事兒白七妹有一次還表現得很不痛快,大概她覺得自己才是薛崇訓的“書童”,偏偏她的事兒被三娘給搶了,還不讓她看。薛崇訓也懶得管她,依舊讓三娘幹這事,因為他的有些靈感想法事關大局,也有的只是出於構思階段沒有成熟,不想讓別人看到,相比之下薛崇訓覺得三娘為人要靠譜點,她的交際也不寬說漏嘴的機會都很少。大部分時候薛崇訓都不覺得三娘是個活人,就像一臺打字機,因為她很少說什麼,更不對內容發表見解。
薛崇訓不是個有才華的人,但他常常有許多天馬行空的想法,大約是前世記憶的影響。比如現在他正在乾的事是“造炮”。
一開始想到這事兒的原因很簡單,他認為此後還可能會遇到軍事挑戰,想要更大地保持自己的軍備優勢,造槍造炮是最容易產生的靈感,其實他早幾年就在想這個了。不過薛崇訓前世既非軍械專家又非愛好者,連冶金材料方面也是門外漢,有那想法沒那水準。
楊思勖在西南戰爭中對火藥的應用以及杜暹學樣炸開了突厥黑沙城的城門,又激起了薛崇訓對這方面的希望。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陸續考慮,他覺得造槍短時間難以成功,就算是火槍也弄不出來槍管技術,難以實用在他看來就是白忙活;而造炮可能性會大得多,而且就算造得不怎麼好,拿來轟城門什麼的肯定有奇效,這個時代的城池就沒有防禦實心鐵彈衝擊的功用考慮,只要有了新武器攻城拔寨不得非常犀利?
於是他便派宦官楊思勖到武功縣,以明光軍為大本營,在那裡修了幾座作坊開始研究大炮。他們一開始搗鼓的東西無非兩樣:提純黑火藥、鑄造打磨炮身。
之前使用的所謂火藥,其實是在道家鍊金術的經驗上配製的,有很多不必要的雜質,弄一大桶量多還有威力,但要用那種東西填炮就很不合格了。薛崇訓在這方面的知識不多,卻也記得“一硫二硝三木炭”,直接傳旨給楊思勖讓他試驗。楊思勖將此法作為軍機密事,這讓薛崇訓十分滿意。
就在太平公主讓他準備參加馬球賽的時候,楊思勖也發來密報,火藥很快就造成功了,同樣劑量比以前的威力大幾倍。薛崇訓聽到這個訊息,心思哪裡還在什麼馬球賽上,乾脆覺得趕著先去武功縣親眼看看再說。
他也沒想在出宮時體驗天子威儀,連御輦也不用,簡單地下旨駐紮在玄武門的飛虎團親兵隨從,然後坐了一駕舊馬車急匆匆地就出城了。這輛車真是有點年頭了,還是好幾年前薛崇訓從鄯州那麼遠的地方帶回來的,松木車廂打造得非常結實,使用這麼久了仍然堪用。
當然他最中意的還是坐在這駕裡的那股子松木自然的清香,比上漆的華麗馬車讓人舒坦多了。還有車廂壁上木料本身的流暢紋理,讓爽心悅目。
三娘照樣跟著他出行,正在路上時薛崇訓作恍然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從袖子裡摸出一個東西來遞過去,三娘默然接到手裡一看,原來是一條金閃閃的項鍊,她疑惑道:“郎君去武功帶這東西何用?”
薛崇訓道:“送你的。”
三娘頓時怔了怔,她心道今天是我的生辰,難道是因為這個?她很希望是這個原因,不過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這事兒基本沒人知道,連她自己都不關心,薛崇訓哪裡知道?再說這些日子見他忙上忙下怎會記得如此小事?她便不動聲色地說:“怎麼突然想起送我東西了?”
薛崇訓笑道:“不是你生辰麼?我上回從白七妹那兒問的,日子沒錯罷?”
三娘聽罷心下頓時一熱,將手裡的項鍊緊緊握住,一時間連自己在哪裡都恍惚了,可是這時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將臉轉向別處,仍然毫無表情地“哦”了一聲道:“沒錯,不過這日子是宇文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