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瞧在眼裡心下了然,便又指了幾個問他,多數是太胖,還有一些單看長相就不咋地。這時候薛崇訓才真正明白,公主郡主神馬的也是女人,美女畢竟是少數。
“都不滿意?”太平皺眉道。
薛崇訓心下納悶,按理講母親對自己已經是恩寵有加,親自過問續絃(安樂公主在前)的事,還讓他在這麼多公主郡主中挑,這是什麼待遇?如果一個都看不上,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十分為難地說道:“母親,這事兒先別急吧?”
果然太平已有些惱怒,收住笑容冷冷地說道:“你趁早別想金城了!國家大政豈容兒戲?我看霍國就不錯,她是上皇的親生女兒,這事就這麼定了吧!”
在太平眼裡,對太上皇李旦的感情可謂微妙,她處死了李旦的幾個兒子,但對其女兒卻是很好,是一種補償心理?
薛崇訓愕然看向右席上的霍國公主,她也看了過來,臉上微微一紅,胖胖的臉上露出嬌憨的表情……薛崇訓差點沒把剛才吃下去乳酪給吐出來。本來霍國不醜,按照唐人的目光來看還真有幾分姿色,無奈薛崇訓見過不少美女,對這等貨色自然提不起興趣。正如吃慣了山珍海味,忽然吃糠難以下嚥一樣。
如果把霍國娶回家,他實在碰都不想碰,這不是害人害己?
“母親,您容兒臣一言……”薛崇訓急忙要勸。
太平生氣之下,她那霸道的性子就上來了:“方才你不是說聽我做主?你馬上就要封河東王,堂堂郡王竟然沒有王妃,大臣和外國人不得笑話我處事不當?此事早定,省得你心思不定影響大局。”
可這霍國實在比安樂公主都不如,以前那安樂公主至少還是個大美人不是?
薛崇訓忙道:“既是續絃,兒臣不必再娶公主為婦。”
太平生氣道:“你和那安樂公主沒有子女,必須要娶李唐宗室,這種事還要我來說?”
果然每次和母親吃完飯都要吵架,難道是冥冥之中註定了他們母子倆不能一塊兒吃晚餐?
太平不高興,薛崇訓更不高興,最漂亮的公主要送人,自己卻要在一群歪瓜劣棗中挑,挑來挑去還不是那樣的貨色。
他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脾氣一上來便沒好氣:“我不娶!當和尚行了麼?”
“放肆!”太平怒喝一聲。這一聲立刻驚動了殿中的眾人,樂師也知趣地停止演奏,欄杆後面的舞姬放下長袖,輕輕退出舞臺,大殿中頓時安靜下來,用驚訝而畏懼的目光看向正中寶座上的太平。
薛崇訓愕然看著母親,不知她要幹什麼。這時太平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冷冷說道:“我要回宮休息了,你們繼續頑鬧。”
眾人紛紛說道:“恭送殿下。”
太平看著猶自坐著的薛崇訓,冷冷道:“還坐著做什麼,跟我走!”
薛崇訓看了一眼案上的葡萄美酒、蟹黃畢羅、蒸羊等等,肚子還沒飽,也只得應了一聲起身離席跟上太平公主。
在前呼後擁中,他們母子倆上了一輛馬車,薛崇訓得到的恩寵仍舊未減。在寬敞的車中,二人相顧無言。薛崇訓心中諸多感嘆,就算到了貴不可言的地位,照樣有許多自己無法作主的東西,就如婚嫁之事,別說是皇家,就是有點門楣地位的大族都是首先考慮家族聯姻,而不是男歡女愛。
本來他早就明白這種規則的,但事情到了自己頭上,他照樣有諸多不快。
剛才看到那幫公主的模樣舉止,他又想起形如仙女的金城,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更讓他想到了金城的好。美貌、溫柔、端莊,娶婦如此,夫復何求?
這時他說出了一句十分幼稚的話:“母親,要不讓別的公主去和親,把金城留下吧。”這叫恃寵而驕麼?
太平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