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眾人並沒有在這裡多留,而是商量著定了時間和地點議事。
三天後,烏水鎮的一處小賓館中,姜若坐在桌子前閉目養神。
“出來吧,你跟了我一路了,是還想對我下毒手嗎?”
明明房間裡空無一人,可姜若的語氣卻像是在和什麼熟人說話。
房間中的燈光突然晃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點曖昧旖旎的紅從門縫窗戶中流淌而入,慢慢地在燈下凝聚起來,最終凝結成了一個黑髮紅衣面覆紅紗的絕色美人,正是之前在古墓中不歡而散的鬼主陸止。
陸止咬著唇,哀怨的目光中帶著纏綿的恨意:“殿下一定要這樣想我嗎?”
“你難道不是嗎?”
姜若睜開眼,她眼中再沒有半分往日情誼,只是那樣清明而又冷淡地看著陸止。
“我只是想殿下能隨我一起離開這紛擾的俗世,我與殿下都是厲鬼,世間絕無法容下我們,殿下最好的去處絕不在凡塵。”
姜若不止可否。
陸止見姜若如此冷淡,他悽婉地笑了一下,眼中怨毒的恨意毫不遮掩:“他沒有隨殿下過來,他怎麼讓殿下一個人應對,這就是殿下看中的人嗎?”
“如果你來我這只是為了說這些,那麼就請回吧,我如何褚離如何都與你無干。”
陸止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他的目光痴痴地纏著姜若,紅紗下的笑像是碎了一般:“殿下真是狠心。”
姜若閉上了眼繼續閉目養神,乾脆不再與陸止說話。
陸止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身體如同一片紗一般飄了起來,輕柔地纏上了端坐在床上的姜若:“殿下是要去尋自己屍身的吧,殿下可知生門教到底是什麼人,生門教是當年的姬家遺族,他們有操控殿下屍身對付殿下的辦法,殿下此去只怕會有去無回,殿下還是隨我一同離開這裡吧,外面活人的生死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早已經死了是鬼魂了。”
姜若一怔,難怪生門教一直想方設法催她魔化,竟然是不知道何處得了控制她的辦法,想來也是一具沒有神智的行屍走肉怎麼樣也比有自己思想的殺器好控制,看來此去生門教還當真是有萬分兇險。
心中思緒萬千,姜若面上卻不顯半分,只是冷淡地道:“我如何又有什麼結果與你沒有關係,陸止,你願意回去繼續做什麼那就去吧。”
“殿下何必這樣待我!”陸止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淒厲,他聲音哀怨其中夾雜著厲鬼的嘶吼與哭嚎,房間裡燈光劇烈晃動著,不知何處起了陰風,尖銳的陰風直接席捲了小賓館的房間。
姜若肩膀上猛地一涼一沉,這是厲鬼搭肩而且搭肩的是陸止這隻千年老鬼,她目光頓時一冷,渾身煞氣凝聚就要反擊。
就聽陸止繼續哽咽道:“哪怕殿下這一去會成了失了神智的傀儡,會永生永世被封禁殿下也要去嗎?”
含著濃烈陰怨氣的冰冷液·體落在姜若手背上,姜若蹙眉低頭一看,是陸止落下的血淚,那血淚化在她手上,紅豔豔的一片看著煞是扎眼。
“陸止?”
姜若心中起疑,甚至升起了不太好的預感。
陸止伸出的手臂緊緊摟住了姜若,他那張溫雅漂亮的臉輕輕地擱在姜若的肩膀上:“殿下從來都是這樣,從來沒有聽過我的,也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中,哪怕我隨著殿下死了,成了殿下的隨葬。”
“陸止。”
姜若想要起身,可身體居然動彈不得了。
“殿下不要動,我想最後抱一抱殿下可以嗎?”陸止在姜若耳邊輕輕苦笑了起來:“可恨啊,哪怕殿下這樣待我,哪怕到了最後這樣的時候,我還是那般地愛著殿下,不管殿下心裡有沒有我……”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近乎虛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