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裡,只有翻動紙張的聲音,傅時朝垂眸,翻過幾頁,在看到“淨身出戶”時,眸色黯淡幾分。
蘇墨說他們之所以結婚,只是因為錢。
而現在她寧願一分錢不要也要離婚。
這段婚姻以及他,真就讓她這麼厭惡?
傅時朝將離婚協議合上,他抿唇,嗓音微沉,“作為離婚協議,這上面的條款有些過於簡單,也不完備,並且對你而言並不公平,我建議重新擬定了一份……”
來電提醒不合時宜的響起。
是客戶。
蘇墨說了句抱歉,徑直走向陽臺。
“陸先生,”手機放在耳邊,她問:“有什麼事嗎?”
陸洵是現在炙手可熱的網球新星,在溫布林登錦標賽中一戰成名,加上年輕,外形姣好,討論度一直高居不下。
但關注度越高,壓力也越大,每到賽前,他情緒就極為不穩定。
陸詢語氣懊惱,“對不起,我可能又給你惹麻煩了。”
“你說。”
“今天從訓練基地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記者,我已經說了不接受任何沒預約的採訪,他就一直跟著車,好幾次差點追尾。”
那邊停頓了下,細微的響聲像是在抹臉,“然後我沒忍住,下車罵了他,他應該拍下來了。”
蘇墨問:“動手了嗎?”
“舉拳了,沒真打下去。”陸洵撥出口氣,“他要是公佈出來,我的形象受損,剛接的幾個代言就沒了。代言沒了還是小事,比賽怎麼辦?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衝動的。”
“過去多長時間了?”蘇墨平靜問。
“不太記得了,五六個小時吧。”
蘇墨同時搜尋了網上的新聞,對方還沒有爆出來,那就是在待價而沽了,還有商量的餘地,“記得是那家的記者嗎?”
弄清楚資訊,她不得不安撫陸洵的心情。
就像宋霜霜說的,幹這行的有時候真就跟老媽子沒什麼區別。
在蘇墨打電話的時間裡,傅時朝清理了房間,他有輕度潔癖,能讓這屋子保持到現在,算是奇蹟。
他收拾完衣物,換好了床單,蘇墨的電話依舊沒結束。
陽臺的燈是暖調,光線柔潤,蘇墨輕倚著扶手,低著頭,紅唇妍麗,陰影覆住了她的眼睛,神情晦暗不明,但從時間跟肢體動作來看,她對電話那邊的人極為耐心溫和。
沒耐心是跟他,公事公辦,彷彿按秒收費。
傅時朝手指微屈,胸腔裡有一股燥意,但良好的教養教他冷靜剋制。
安撫完畢,蘇墨掛了電話。
她走進來,在傅時朝還沒開口時,便直接了當道:“如果你覺得協議有問題可以讓律師重新擬一份,他們更專業,我這邊沒什麼要求。”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蘇墨越過他,大步走出去,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
傅時朝立在原地,心臟的位置,像是空了一大塊。
當晚,蘇墨聯絡了那位記者,對方也是老江湖了,並沒有跟她繞圈子,而是開出了自己的價碼。
搞臭一個運動員的負面訊息獲利只是一時的,但跟一顆冉冉新星建立合作關係,才是長久的。
對方要的是陸洵以後所有重大賽事獲獎後獨家訪問。
蘇墨道:“當然,可以考慮,但這件事到底跟陸洵有關,他同意與否才是最重要的,這樣,明天大家一起吃個飯,面對面的談清楚。”
對方連連答應。
等到第二天時,助理李心已經將他的資訊查的底朝天。
這位記者早年另一家媒體工作,為了製造出爆款新聞,不惜跑到深山裡找了群孩子,扮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