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著時間,當爸爸的很快又要去接女兒,還說去科技館的路上已經說好了,接下來他們不在家的日子裡,除了上學放學的路上,悠悠不會單獨和賀天澤出去約會。
「他怎麼還沒走,又不是去北極,搞得好像要離開地球那麼複雜,去了不適應再回來好了。」老父親一個勁地吐槽著,「別是存心賣慘,讓我們悠悠心疼他可憐他,你說會不會是這樣的,他那樣人家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沒點心機呢?」
林煙剪花枝的喀嚓聲,都沒蓋過老公的囉嗦,叫人忍不住發笑,很快一束花插好了,但桌上還有好多,還夠擺放兩個花瓶的。
「你說你花這個錢幹什麼,買一點夠了。」林煙嘀咕著,「剪得我累死了。」
「剛剛開著車子,想到我欺負你的那些事,整個人都不太好。」彭正廷坦誠地說,「我太多太多的愧疚沒得排遣,覺得對不起你。」
林煙說:「我們彼此彼此,碰上今年又各種艱難,過了這兩年,工作進入一個新的穩定階段,正好悠悠也上了高中,在她高考前,我們出去轉轉吧,給自己的四十歲,有個美好的開始。」
彭正廷在回家路上就想好了,如果查出來是惡性的,他就要重新計算家裡的財產,到時候把工作放一放,陪伴妻子治療,陪伴她去旅行看世界,重新來定義他們的人生和愛情。
當然即便是良性,未來的日子他也要多陪伴老婆,所以他跑去買了花,今天就是第一天。
此時楊婷打來電話,林煙去客廳坐著說了,彭正廷回書房處理了一些工作,看著時間差不多,他該去接女兒了。
林煙還在和楊婷煲電話粥,他比劃了一下,去廚房撕了兩張廚房紙,從桌上包了幾隻玫瑰,就這麼出去了。
上海雨停了,簡糯和高深輾轉地鐵到了家,走出地鐵站,地上雨水還未退盡,遠處天空烏雲之間,已經有金燦燦的陽光灑入凡間。
回上海的路上看了路況地圖,打車回家必定堵在半路上,高深還要趕著去看陳碩,他要回家拿些換洗衣服,可能在陳碩那裡住幾天。
到家後,各自回去,簡糯拿了兩盒咳嗽藥水和退熱貼,十分鐘後,高深就又出發了。
看著電梯門合上,簡糯想起高同學這兩天的替換衣服要捂在雙肩包裡,站在門前猶豫了片刻,就給高深打了電話。
「啊,我不太好意思的……」高深剛上車,一手繫著安全帶,說,「沒關係,就放著吧。」
「其實我也不好意思。」簡糯忍不住笑出來,「那我就全給你扔進你家的洗衣機滾滾,你那個帶烘乾的嘛,烘完了我拿出來就好。」
高深說:「除了臭襪子,衣服褲子你不介意的話,就麻煩你扔進洗衣機,我帶的一次性的那個,已經都扔掉了。」
簡糯沒來由地臉紅了,說:「你小心開車,到了跟我說,我等下洗澡了可能接不到電話。」
掛了電話後,她進了高深家,把雙肩包開啟,髒衣服整齊地包在塑膠袋裡,另外一個袋子裡,是一塊乾乾淨淨的毯子。
她想起來,在來回的高鐵上被問了好幾次冷不冷,作為男朋友,這也太貼心了。
簡糯心裡暖暖的,拎著髒衣服袋子去陽臺,檢查口袋裡的東西後,全扔進洗衣機裡,又回自己家拿來洗衣消毒液,按下電源等了會兒,確認沒事後就要走了。
可是穿過客廳,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她忽然想,將來和高深結婚的話,她要從01室搬來02室嗎,能不能高深搬過去呢,又或者……
跑去廚房,敲了敲兩家之間的那堵牆,應該不行,這裡很可能是承重牆,兩家打通不現實。
看到幾乎沒用過的鋥亮的油煙機裡照出自己傻乎乎的笑容,簡糯一哆嗦,含羞地跑了出去。
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