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慢吞吞走回來，窩在沙發裡抱著靠墊，問：「他說什麼了？」
「讓我照顧一下你，別給你喝酒，明天記得叫你起床上班，不然你醒不過來的。」
「要他管……他剛剛還說我自私。」
「你要跟我睡一張床，還是單獨睡？」簡糯說，「單獨睡的話，我就去我爸媽的床上睡。」
小余跳起來說：「一起睡，以後你有男朋友了，我要告訴他，你是被我睡過的女人。」
「你就欺負欺負我。」簡糯軟綿綿地嗔了一聲，就把拆過的零食密封好，去找了一把新的牙刷，兩人一起刷了牙，然後躺床上去了。
「你幫我看看，他們說了什麼，罵我的話你直接刪除。」躺平後，小余把手機塞給簡糯，「把罵我的全都刪掉，別給我看到。」
接過手機，一條條都是語音訊息，全部聽完至少十幾分鐘，簡糯插上耳機，打算不好的過濾掉，好的同聲傳給小余。
「乖囡，你的想法媽媽是理解的，但你曉得伐，那個老房子不是你裝修裝修就能住得很舒服的，這不是面子不面子。我們借出去到現在，隔些時間就有事情，不是這裡漏水了，就是那裡反水，我們樓上一整層都是借出去的，借給一家火鍋店當宿舍，你說他們每天半夜裡下班回來，人家不想吵到你也會吵到你是不是，你和軍軍小夫小妻新結婚的住在那裡，叫我們當爸爸媽媽的怎麼放心？」
簡糯跟著語音說完，看了眼身邊的人，繼續下一條，還是媽媽的話：「你和爸爸上班，媽媽退休在家裡真的很懨氣，我給人家去帶小孩，能打發辰光還能賺點外快，媽媽一點也不覺得丟人，人家小孩子還來得要和我親，很聽話一點也不吃力，鈔票還不少拿。你們剛開始負擔重一點，我們貼補你們幾年，過幾年你和軍軍工資漲上去了，就不會那麼累了。再說我們老房子可以掛出去賣掉，憑良心講，正常人都不會去買那個房子，買了都是當房東租給附近飯店、夜總會當宿舍的。」
小余翻了個身，背對著這邊，簡糯講完了媽媽的，開始聽爸爸的，內容都差不多，就是語氣比較急一點，但感覺得出從第一條發脾氣到後面，已經小心翼翼怕惹怒女兒了。
接著是男朋友的，她摘下耳機，文字念起來就快多了，說道：「我知道你怕我辛苦，但過日子哪有不辛苦的，我們都沒生在有錢人家，那就註定什麼都要靠自己，我不跟你結婚，跟其他女人結婚，一樣還是要走這條路，我老早就有覺悟，也有計劃將來要怎麼過日子。」
「我們又不是買豪宅，買一套像樣點的房子，不用很大，給小孩留個房間就行了。這樣，未來七八年裡，每個月支出都是有計劃的，只要花點心思，你想買包，我想旅遊，都是能辦到的。反過來，沒有債務的壓力，你信不信，我們一分錢也攢不起來，可能七八年裡你日子過得很逍遙，但七八年後萬一要用錢了，我們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
小余翻身過來，瞪著簡糯，無辜的小姑娘捧著手機繼續念道：「七八年裡，房價肯定不會跌的，萬一到時候我們有什麼事，還能把房子賣掉換錢，大不了和父母住一起，總不會讓你去睡大馬路的。」
簡糯念著念著，笑了出來，這兩個人說話口氣都是一模一樣的。
「笑什麼？」
「我沒笑……就是，我覺得他們說的都挺有道理的。」
小余裹著被子，哼哼道：「你是不會懂的，你家裡條件好。」
簡糯說：「那你爸爸媽媽也沒給你餓肚皮，你穿的衣服、用的包包都是名牌。」
小余不服氣地說：「那是我自己賺的錢，我就不想我媽為了我還房貸，還去給人家當孃姨，她應該享享福了。」
簡糯不贊同：「這是你的想法，媽媽都說了，人家小孩很聽話很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