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毓溪意識到青蓮擔心什麼,忙解釋:“可不是衝著額娘說的,京城權貴玩兒的就是爾虞我詐,你我只有四隻眼睛,哪裡看得過來這府裡上下每一個人的心,至於我和胤禛,也沒少在宮裡宮外幹這事兒,彼此彼此吧。”
青蓮方才真是以為福晉怨懟娘娘看得太緊,這下鬆了口氣,但不必真說出來,只是笑道:“您放心,屋裡的事,外人絕伸不進手來,只是四阿哥不進屋時,奴婢就沒法子了。再有,下人們雖不是個個都能見著主子,可家裡的氣氛是一樣的,您和四阿哥不高興時,連後院的狍子都安靜了。”
提起那狍子,毓溪不禁笑了:“下回他再不理我一個人住書房,你就把狍子孔雀都給我往書房的院子裡放,我讓他清靜個夠。”
懷裡熟睡的弘暉,不知是做了好夢,還是聽見了額孃的話,應聲眉眼彎彎地笑起來,逗樂了毓溪和青蓮,這幾日瀰漫在府中的陰雲,總算是散盡了。
紫禁城裡,知道兒子媳婦相安無事,德妃才有心思好好過個節,到了端陽這日,早早起身梳妝,換上了簇新的宮袍。
胤祥和胤禵來請安,阿哥們今日照常上學,白天宮裡的熱鬧不與他們相干,只有晚宴時能露個面。
德妃親手為兒子們佩上驅災辟邪的香囊,小十四很不高興,嫌棄草藥味太重,又說南方好些地方,今日可熱鬧了,賽龍舟、跳鍾馗、放紙鳶,都是好玩的。
德妃起先沒理會,待為胤祥戴好,見小兒子還在邊上鬧彆扭,才冷下臉問:“你嘀嘀咕咕一早上了,不想去書房是不是?”
十四不敢頂嘴,就拿香囊撒氣,一把扯下丟在地上說:“我不要戴,娘們兒兮兮的,味道也難聞。”
剛好小宸兒走進門,香囊就扔在她腳下,這香囊是她臥病在床那些日子,一針一線縫製的,繡了弟弟最喜歡的虎頭,手指都扎破好幾回,可她的心意就這麼被扔在地上了。
小宸兒撿起來,問胤禵:“怎麼就招惹你生氣了,是嫌我繡得太醜嗎。”
十四一愣,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嘴上就說:“我哪裡知道是姐姐繡的,再說,我也沒讓你給我繡。”
小宸兒平日裡很寵弟弟們,胤禵淘氣些,她也多是包容,還會幫著說好話,這會子莫名其妙被弟弟嫌棄,她自己也還是個孩子,一時委屈上頭,拿了香囊轉身就走。
“胤祥,去看看你七姐姐,接著就去書房。”德妃淡淡地吩咐。
“那……”胤祥看了眼十四,沒敢問,靜靜地退下了。
七公主的臥房裡,炕上鋪滿了新衣裳,梳妝檯上滿是胭脂水粉和首飾珠寶,宮女們正等著伺候公主梳妝,可小宸兒氣哼哼地回來,將她們都攆走了。
綠珠在門外見十三阿哥來,擔心地問:“公主和娘娘頂嘴了嗎?”
胤祥搖頭:“沒有的事,是胤禵招惹七姐姐生氣。”
綠珠鬆了口氣,得知十三阿哥要進門看姐姐,便輕聲道:“公主今日不想去長春宮赴宴,她嫌臉上的疤痕還未褪乾淨,怕被人笑話。”
胤祥皺眉:“誰敢笑話我姐姐,有人笑她了嗎?”
綠珠忙解釋:“公主連永和宮的門都沒出過呢,可那些女眷,您知道的,咱們七公主什麼樣的人,哪裡招架得住,其實為這事兒,都猶豫好幾天了,沒敢和娘娘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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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奇怪道:“額娘從來不為難我們,七姐姐說一聲,額娘一定答應。”
“可我不去,她們也會笑我,說我變醜了才躲起來。”小宸兒突然出現在門前,其實她只聽見了胤祥這句話,但自己的事自己最明白,綠珠說的不外乎那些話。
“哪有變醜,我們成日裡摔跤騎馬,臉上常常帶傷,誰又敢笑話?”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