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過去,胤禛定會說一句「得閒就多陪陪你」,可如今知道自己有多忙,知道這樣的許諾會是一句空話,乃至成了敷衍,他捨不得讓毓溪失落,不如不說的好。
可毓溪的滿足是真心的,哪怕這麼躺著,只是曬太陽發呆什麼也不做,她也覺著安逸踏實,畢竟這樣的日子,往後只會越來越難得。
胤禛道:「咱們喝了茶,就回屋吧,你看天邊的雲往這飄,沒了日頭,風就該冷了。」
毓溪抬頭看天,果然如此,便等喝了茶,就攜手往園子外走,快到門前才見小和子帶人守著,吩咐他們去將茶具桌椅都收拾了。
胤禛走在前頭,毓溪稍作停留,問小和子:「宮裡可有找四阿哥」
小和子應道:「奴才派人盯著呢,眼下什麼事都沒有,就是誠郡王府又宣了太醫,不知是伺候哪位主子。」
毓溪隱約覺著不大好,但三阿哥家的事,輪不上她插手,再怎麼厭惡董鄂氏,她腹中的孩子總是無辜的。
「怎麼了」胤禛在前方停下了腳步。
「小和子說,三阿哥家又宣太醫了。」毓溪跟上來,說道,「昨晚傳的千金科,這會子不知是哪一位,別是他們兩口子打架,傷了三福晉。」
胤禛不禁想起三哥受傷回京後,他去探望那日,夫妻倆當著自己的面就互相謾罵爭吵。
如今出了那麼大的事,三福晉生生害死了田氏的孩子,三阿哥不上報僅僅是為了維護他自己的體面,但怎能不怨恨,恐怕稍有口角,就要引起夫妻大戰。
毓溪體貼地說:「你若擔心,咱們再派人去問,你想過府探望也成,外人又不知道是額娘讓你在家陪我,既然是賦閒,兄長出了事,豈能不去問候呢。」
胤禛卻道:「你看他們遮遮掩掩,若有事,宮裡就該最先知道,既然不願讓外人知曉,心什麼。」
毓溪說:「為了三阿哥封郡王,而你只是貝勒,外頭沒少傳閒話,有看熱鬧的,也有企圖挑唆你們兄弟不和的。我便想著,往後大事小事上,咱們禮數多周到些,不要落人口實。」
「你又來了,額娘說你心思重,真是半分不冤枉。」胤禛嘴上嗔怪,手卻小心地攙扶毓溪上臺階、過門檻,等她站穩了才接著說,「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我們兄弟可是皇子,他們膽敢將挑唆的話宣之於口,就是大逆不道,怎麼還要咱們忌憚他們」
毓溪不服氣:「額娘說我說得,你說不得,下回再敢嘀咕我心思重,我……」
話未完,弘暉的哭聲傳來,毓溪立時沒了玩笑的心,轉身就往兒子屋裡來。
弘暉像是做了噩夢醒來,乳母哄不好,瞧見額娘就伸手要抱,毓溪將兒子抱入懷裡,溫柔地安撫著,抬頭見胤禛跟來,笑道:「阿瑪既然在家,要不你來哄」
胤禛故作嫌棄:「男孩子,總哭怎麼回事」
毓溪嗔道:「才一歲的娃娃,青蓮可說了,你一歲那會兒就能看人下菜碟,不達目的就乾嚎,半天也不見眼淚。」.m
胤禛氣道:「青蓮她成天都和你說些什麼,你的奶孃呢,也接來家裡,讓我聽聽你小時候有多了不起。」
阿瑪額娘笑著拌嘴,弘暉雖然聽不懂,可他能感受到這是在玩耍不是兇人,他也跟著樂呵,瞬間就忘了方才的害怕委屈,手舞足蹈地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嗯」胤禛輕輕掐兒子的臉頰。
「別弄疼了他,你那手勁。」毓溪趕緊推開,仔細看兒子的臉蛋有沒有被掐紅。
「他若是疼了,會哭會鬧,你可真是,就許你疼兒子,我不疼」
「好好好,我錯了,怎麼還生氣呢。」
弘暉見阿瑪額
娘說話不和他玩,才是真生氣了,伸手要阿瑪抱,一聲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