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朝廷宣佈再徵準噶爾,不僅皇帝御駕親征,此番除太子留京監國外,自大阿哥至八阿哥,已成家離宮的皇子們都將分領八旗,隨駕出征。
紫禁城裡,各宮嬪妃紛紛來寧壽宮向太后道喜,太后待眾人到齊後,卻語重心長地說:“這幾年,皇上身邊都是年輕的幾位貴人答應在伺候,我知道你們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好受,可你們看看,阿哥們都大了、出息了,你們也都是當祖母的人了。”
眾人起身稱是,太后要大家坐下,繼續說道:“往後宮裡再不可有吃醋拈酸之事,要多為孩子想一想,別讓他們在大臣面前為難。”
座下席中,宜妃與榮妃挨著一起,她不動唇齒地低聲問:“榮姐姐,好端端的,老太太怎麼提起這一茬?”
榮妃道:“這不是前幾日,惠妃宮裡那個袁答應,仗著去了幾趟乾清宮,就敢對僖嬪不敬。”
宜妃輕聲笑道:“惠妃姐姐怎麼調教了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精,不像她的路數啊。”
上首的太后瞧見她們竊竊私語,便指名道:“宜妃啊,我說的什麼,你可聽見了?”
宜妃從不是那臉皮薄的人,笑著應道:“您這會子點臣妾,自然是覺著臣妾在姐妹裡最年輕,是,臣妾一定好好把您的話記在心裡,趁著還有幾分年輕貌美,用心伺候皇上。”
眾人都笑了,太后嗔道:“你啊你,得虧胤祺不在跟前。”
宜妃起身來,親熱地對太后道:“臣妾就是成了白髮老婆婆,在您跟前也是兒媳婦,臣妾就是到老了,也是要跟您撒嬌的。”
這樣的日子與場合,有宜妃在,總是熱熱鬧鬧,幾句玩笑話,不會有人較真。
不久後,領了聖旨的阿哥們,要進宮向各自的母親行禮稟告此事,太后便催眾人都散了,回去好好叮囑孩子們,並不願他們再辛辛苦苦來跟前做規矩,今日就不見了。
嬪妃們領命謝恩,依序離了寧壽宮,德妃回到永和宮後不久,就等來了兒子。
胤禛向額娘行大禮,告知母親他領了正紅旗,會一路照顧好皇阿瑪,在軍中按令行事,絕不魯莽貪功。
“快起來,地上涼。”德妃滿眼驕傲地看著兒子,“坐下說,慢慢地說。”
胤禛笑道:“兒子心裡很是激動,雖早就做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刻,我心裡高興極了。”
兒子高興,當孃的自然更高興,德妃笑道:“看出來了,方才那樣的步履生風,胤禛啊,一會兒回府,若是騎馬走,可不能跑太快了。”
胤禛笑得燦爛,臉上紅光滿面,高興地說:“岳父他早就提醒兒子,勤加練習騎射,春日以來不曾懈怠,這幾日反而要悠著些,出征在即,可不能磕著碰著了。”
德妃很欣慰:“這是對的,你如此冷靜,額娘就不多說什麼了。有什麼話,等你回來我們再聊,今日早些回去,多陪陪毓溪吧。”
胤禛道:“兒子和毓溪都好了,前陣子實在讓您擔憂了,兒子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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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溫和地說:“你們才多大,誰不是從糊塗來的,你們能想明白,能繼續珍惜彼此,額娘就安心了。”
“是皇阿瑪點醒了兒子。”胤禛道,“皇阿瑪讓兒子明白,不論為不為孩子的事,都不該強求毓溪日日歡喜,不能見她不高興了,我就愁孩子的事如何解,明明這是無解的。”
德妃耐心地聽兒子訴說,心裡對皇帝又更多了幾分敬佩。
胤禛道:“既然孩子的事無解,那就不該總勸毓溪放下想開,只要在她傷心難過時,哄她高興就好了,這樣一來,兒子心裡的包袱也得以解脫。”
德妃感慨道:“如此甚好,過去你總勸毓溪放下,實則自己都不曾放下。毓溪總還要掙扎幾年,她還那麼年輕,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