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安心了,跑著跟上十三哥去洗漱,毓溪則陪同胤禛回房換衣裳,但聽他嘀咕:「從前遇見這樣的好事,必定要回去氣得他姐姐翻臉打架他才痛快,如今居然惦記著帶些什麼哄她高興,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毓溪嗔道:「太陽可不會打西邊出來,但弟弟們會長大,本就是彼此疼愛的姐姐弟弟,小時候鬧著玩的事,怎麼能當真。」
換了衣裳,胤禛舒展筋骨,心滿意足地說:「今日可跑痛快了,成日悶在朝房書房裡,我真真要成個呆子,那也很不好。」
毓溪問:「來年東巡,你隨不隨皇阿瑪去」
胤禛笑道:「得看皇阿瑪帶不帶我去,豈是我能做主的,那……你的心思呢」
毓溪向外指了指弟弟們換衣裳的屋子,輕聲道:「額娘必然要隨行伺候皇祖母,你再去了,若不帶弟弟們去,宮裡有什麼事,我就要進宮去處置,我該怎麼對他們說。」
胤禛卻摟過媳婦的腰肢,篤定地說:「過去又不是沒處置過,他們最聽你的話,我很放心,你不是才說他們懂事,這會兒又擔心什麼」
毓溪輕輕掙扎:「弟弟們在家呢,一會兒闖進來多不好。」
可胤禛心情極好,又故意親了一口,兩口子膩歪了片刻,才收拾整齊來用飯。
瘋玩了大半天,胤祥和胤禵都餓壞了,還說四哥家的飯菜比宮裡的好吃,總之他們眼裡,四哥傢什麼都好。
日落前,胤禛將弟弟們送回紫禁城,哥倆往永和宮走時,遇上從寧壽宮請安歸來的宜妃、惠妃和幾位貴人常在。
他們規規矩矩見禮,宜妃幾人也不會為難孩子,只是走遠了,宜妃忽然停下腳步往回看。
「怎麼不走了」惠妃問。
「聽說是四阿哥帶著出去玩了」宜妃嘆道,「就算一個孃胎裡出來,也要多往來才能親熱,德妃有這心思,老四就聽他的話照著做,我也有這心思,可胤祺千萬個不願意,我是恨不得、怨不得。」
其他人不敢多嘴,惠妃則懶得搭理,由著宜妃絮絮叨叨,之後各自回宮,宜妃先進了翊坤宮,惠妃接著往長春宮去,可沒走幾步,隔牆就聽見宜妃嚷嚷。
既然沒走遠,何不親自來看一眼,惠妃轉身往翊坤宮走來,離得越近聽得越明白,是宜妃嫌棄八阿哥府給九阿哥送的東西,要扔了去。
宮門裡,平日跟九阿哥的奴才跪了一地,求娘娘留下那些東西,不然回頭他們遭九阿哥責備不算什麼,若傷了母子情分實在不值當。
偏偏這話更加激怒了宜妃,氣得她一頓斥罵,拿了東西就要扔出宮門,卻見惠妃帶著宮女在這裡看熱鬧,既然送上門來,她也就不客氣了。
「惠姐姐,怎麼大福晉教不好,八福晉也教不好,胤禟不吃外頭的東西、不穿外頭的針線,勞煩姐姐給您兒媳婦傳句話,別總將這些破爛玩意往翊坤宮裡送。」
宜妃說罷,將手裡的東西徑直摔在惠妃腳下,本是拿惠妃撒氣的,不願再聽她說些扎心的話,於是不等起爭執就轉身走了。
惠妃低頭看,被摔得散開的包袱皮裡,有一對貂絨袖套、一頂羊皮帽,那貂絨油亮水滑,羊皮帽挺括且針腳細密,皆是上等的過冬之物,就連包袱皮都是繡祥雲暗紋的緞子,既貴重又有心意,宜妃卻說是破爛玩意。
她明白,宜妃不是看不上這些好東西,是看不起八阿哥兩口子。
自然,惠妃並不在乎八阿哥是否被人看得起,此刻讓她留心的是,胤禩如今頗有幾分家底,隨手送給兄弟過冬的物件,都如此精緻富貴。可他的俸祿賞賜皆有定數,自立門戶才多久,算著過日子還差不多,從哪裡來的銀兩,能讓他們如此體面闊綽。
這般思量著,命宮女將東西撿起,剛好宜妃的大宮女桃紅找出來,惠妃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