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被找回來,問胤禩怎麼了,才知道丈夫要她給寶雲傳話,再做一些乾淨新鮮的泡菜,酸的辣的各色都要,好送去御膳房給皇阿瑪添菜。
“這、這不合適吧,且不說往宮裡送吃的需層層把關十分麻煩,這皇阿瑪在後宮娘娘的桌上吃幾口家常燉炒也罷,怎麼好把鹹菜往御膳桌上放?”
“御膳房裡我有人,但你放心,一定光明正大送進去,絕不落人口實。至於能不能上御膳的席面,皇阿瑪的御膳裡本就有這些,不過換個好聽的名字再精雕細琢一番,但御膳一席上百品的菜餚,擺在角落裡,皇阿瑪平日裡不見得會吃上。”
八福晉道:“既然如此,你費盡心思把東西送進去,興許到不了皇阿瑪的面前,若再遭人詬病說你別有用心,既不討好還惹麻煩,多不值得?”
胤禩心裡有打算:“只管派人找寶雲準備,我自然有法子送到皇阿瑪面前,梁總管告訴我,皇阿瑪這幾日胃口不佳,正是時候。”
八福晉稍稍猶豫,終究不願掃了胤禩的興致,還是答應了。
當府中下人飛奔往七阿哥府找寶雲時,四阿哥府的馬車終於回到了家門前,一天一夜不見四阿哥,上上下下都懸著一顆心,誰都知道,伴君如伴虎。
唯獨毓溪篤信宮裡有額娘在,有太后在,還有佟妃娘娘也會毫不猶豫地護著胤禛,哪怕父子起爭執,胤禛也能全須全尾地回來。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丈夫為人清正,怎麼也不會犯下令龍顏震怒的大錯,她很安心。
但胤禛得知毓溪昨晚坐等了一夜,還是笑道:“說的輕巧,你到底不放心我。”
毓溪卻說:“以為你會回來才等的,你要真有什麼事,我還能坐得住,早四處奔走想法子去了。”
“這倒也是……”
(
“四阿哥,久違地睡了阿哥所,是住我們原先的屋子嗎?”
胤禛嗔道:“怎麼,四福晉想故地重遊?”
毓溪的眼眸輕輕一亮,還是按下了心裡的念頭,她可不敢宣之於口,說什麼將來當紫禁城的女主人。
“孩子們可好?”
“都好,弘昐也安穩,你要不要過去看一眼。”
胤禛終究是累的,坐在炕上就仰面躺下去,舒展筋骨道:“我累極了,臉色也不好,改日去吧。雖說在阿哥所睡的,匆匆忙忙心裡又不踏實,根本睡不安穩。”
毓溪坐來一旁,輕輕搖著扇子,說道:“今晚好好睡,什麼朝務公文都先放一放,疲累時做得也不順暢,白耗費時辰,不如睡醒了利索幹練。”
胤禛閉上眼,嗯了一聲,胡亂摸到了毓溪的手,覺得很踏實,這才慢慢將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了妻子,親眼看到太子蜷縮成一團哭得直抽搐,他到底心軟了。
“本沒什麼大事,太子講學時瞌睡被皇阿瑪責備,太子妃提醒他夜裡早些休息,要將幾個侍妾都撤了,二哥面子上掛不住,才爭辯了幾句。自然他是不好,可太子妃動胎氣早產,許是身子本就不妥了,若只怪罪二哥的過錯,實在有些冤枉。”
“一家不知一家事,咱們是不必多嘴又或審判什麼。”
“我也這麼想,但皇阿瑪和太子之間,就和我這個弟弟脫不了干係,旁人怎麼想我不管,我並不願見阿瑪和二哥反目成仇。”
毓溪搖著扇子,想了想後,鄭重地說:“莫怪我無情,胤禛,你心裡還是要有個掂量,你對皇阿瑪說的那些肺腑之言和道理,皇阿瑪是真的不懂嗎,也許皇阿瑪只是想有個人說說話,只是找個臺階下。”
胤禛睜開眼,問道:“你的意思是?”
毓溪說:“下回可不敢再給皇阿瑪說什麼道理,君臣父子,怎麼可能完全分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