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只覺得腦袋空空,無法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做給外頭看,要怎麼做?”
德妃道:“僅是我個人的愚見,姐姐若覺著不妥,我們再商量。”
榮妃打起精神來:“你只管說,我現下什麼也想不明白。”
德妃便道:“事情鬧上朝廷,皇上自會處置,哪怕胤祉有錯當罰,皇上也不會委屈了您。若真要私下解決,姐姐也該將胤祉叫來狠狠訓斥,這是您給皇上的態度,但對外您就不必在乎。入秋節慶多起來,您照舊大大方方在人前露臉,不必刻意打扮,也不必卑怯,過去的榮妃娘娘是什麼樣,如今還是什麼樣,外人自然就閉嘴了,惠妃她……縱然有心要壓您一頭,也無處使勁。“
一番話,說得榮妃安下心來,拉了德妃的手連聲道:“這樣的時候,還得有你才好,我與惠妃早不是當年的姐妹了,原想著井水不犯河水,胤祉和大阿哥本就爭不到一處去的,誰知還能出這樣的事。胤祉殺千刀的,活該捱打,可她憑什麼跑來對我做出這副嘴臉,我再不濟,也比她強百倍。”
而此刻,去往西六宮的路上,宜妃一路說個不停,吵得惠妃頭疼,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時下宮裡有新人,你我該為她們做表率,這樣嘰嘰喳喳走一路,仔細她們往後不把你放在眼裡。”
宜妃傲然道:“她們敢,過去也罷了,如今這後宮裡除了太后,誰敢不把我放在眼裡?”
這話可是連帶自己,將四妃其他幾位都算了進去,恐怕佟妃日後封了貴妃,宜妃照舊不當回事,惠妃便懶得爭論,至於胤禔和老三打架,她也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有底氣。
一個衝動魯莽,濫用私刑的皇阿哥,這回就算佔理,又能落得什麼好名聲,自己不過是在榮妃跟前,硬爭一口氣罷了。
只見遠處自己的奴才匆匆而來,惠妃很惦記前朝的動靜,擔心兒子也會在皇上跟前失態,好在傳來的話,說父子君臣正經商議朝政,萬歲爺不見半分不悅,她可算安心了。
“惠姐姐……”
“做什麼?”
宜妃攆走了惠妃身邊的奴才,一臉正經地說:“咱們這麼散著使勁,一輩子也爭不過永和宮,您看方才的情形,榮妃已然對烏雅氏言聽計從,她恐怕早就不指望三阿哥了,您呢?”
惠妃淡淡一笑:“太后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我該指望的,是萬歲健康長壽,是大清國運昌隆,其他的話,不必說也不該說,我這兒還有事忙,先走一步了。”
撂下話,惠妃頭也不回地帶著宮人離去,腳下步履匆匆,心也突突直跳,要知道,不論是在榮德二人面前的故作鎮定,還是對宜妃的不屑,她都沒底氣。
興許與宜妃抱團先鬥敗了烏雅氏,她的胤禔才會有更大的前程,可這麼多年了,根本鬥不起來,不然又怎會是眼前這番光景。
惠妃暗暗握拳,她還不能放棄,不能像榮妃那般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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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宮外,德妃緩緩走入宮道,一手扶著身旁的環春,長長舒了口氣,嘆道:“宮裡的日子說悶,可總也有新鮮事,叫人哭笑不得。”
環春正要說話,但見遠處五公主和高娃嬤嬤走出來,一老一少互相挽著,像是說著悄悄話。
主僕二人互看了一眼,德妃道:“這是從延禧宮出來嗎,溫憲必然是跟著胤祥去玩,高娃嬤嬤怎麼會去那裡?”
環春道:“您稍等,奴婢這就去打聽。”
而這一邊,不知母親在身後的溫憲,正將四嫂嫂託她的事,婉轉地告訴高娃嬤嬤,既不能提是四嫂嫂的主意,還要請嬤嬤去見太子妃時,謹慎說話。
正如毓溪所料,高娃嬤嬤陪著太后經歷順治朝,太子妃心中的苦悶,她再明白不過,見五公主如此體貼嫂嫂,很是感慨,毫不猶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