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胤祉聽得生氣,可兩口子自成親以來,妻子一貫是這般沒好話,一時好了一時惱了,他若總跟著當回事,實在不值當。
三福晉似乎也覺著自己有些過了,換了口吻說:“之前就勸你別多事,這下好了,老四但凡把你的話放在心上,能不叮囑他媳婦?又或烏拉那拉氏知道這些,與老八家的故作親近,借我之口做戲給你看,難道不是在警告你這位兄長少管閒事?”
胤祉聽得頭疼,可妻子的不是沒道理,多少年來,兄弟情分雖深厚,可自己似乎並不真正瞭解胤禛這個弟弟,說到底,他們不是一個娘生的。
三福晉說:“今天這麼一鬧,我也落不到什麼好處,可我寧願丟臉,也不能讓烏拉那拉毓溪痛快,不然這胎我也坐不穩。你若要怪我恨我,我都認,可看在孩子的份上,過了這一陣,可不能再生氣。”
胤祉無奈地說:“你鬧也鬧了,還能怎麼著?”
三福晉再次將勺子遞給丈夫,說道:“今日見老八媳婦對烏拉那拉氏那份殷勤勁兒,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胤祉毫無食慾,隨意攪動著湯匙,問道:“又有什麼新鮮的?”
三福晉湊近了些,輕聲道:“趁著太子在位,先把底下這些都挑唆了,咱們幹岸上站著,看他們拼殺得你死我活,你看怎麼樣?”
胤祉大驚,慌張地看了眼門前和窗外,臉色煞白地責備妻子:“你瘋了,你若不想活,別拖著我也死,這是你能說的話嗎?”
三福晉倒也明白輕重,可就是不服氣,冷笑道:“我不過是說出來了,你們這些皇阿哥的心裡,哪一個不是這麼想的,裝得什麼忠順清高?”
胤祉急得幾乎要捶胸,一步步遠離了妻子,如臨大敵般說:“你留下,我走,咱們別湊一堆說話,我不想被你拖累。”
“胤祉,你做什麼呀……”
“你別跟著我!”
就在三阿哥夫妻倆吵吵鬧鬧的時候,胤禛才剛忙完公務回到家中,府裡和平日一樣安靜,只有主僕一行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匆匆到了正院外。
知道妻子受了欺負,胤禛心情很不好,吩咐小和子說:“明日一早往永和宮送訊息,告訴娘娘,我們一切安好,請額娘不要記掛。”
小和子卻道:“您這樣報上去,娘娘越是擔心,其實家裡的事兒,外頭的事兒,娘娘什麼都知道。不如過些日子,您和福晉親自進宮,向娘娘說明原委。”
胤禛沒得反駁,只能先打起精神,好好去哄媳婦高興。
臥房裡,燭火昏暗,僅僅能看清人影,胤禛進門就見毓溪在床榻前來回晃動,而毓溪也知道是他回來了,很小聲地提醒:“輕點兒,念佟睡了。”
胤禛微微皺眉,走近後問:“孩子怎麼在這裡?”
毓溪笑道:“今日誰抱也不成,纏我纏得厲害,剛好是個機會,就此留下,原先我還惦記著,怎麼委婉地讓側福晉把孩子再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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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雖覺著奇怪,但也沒什麼不可信的,見毓溪心情不壞,才稍稍鬆了口氣,要先去洗漱更衣。
可是再回屋子裡,母女倆已經上床躺著,毓溪側身護著孩子,一面輕輕拍哄,一面很自然地對他說:“你小心些上來,別吵醒閨女。”
胤禛不禁問:“不叫乳母抱走嗎?”
毓溪說:“早就抱過幾回了,可一出門就醒,再折騰下去誰也別睡了,我今日累得很,就讓她跟著我吧。”
胤禛坐在床沿,為難地看著妻子和閨女,說道:“我怕睡相不好,翻身壓著她。”
“要不委屈一下,睡書房去,再不濟,西苑那兒……”毓溪再要往下說時,被胤禛生氣的模樣逗樂了,笑道,“阿瑪就疼閨女一回,我們大格格好些日子沒在這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