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這就過去。」太子妃淡淡應了一聲,顯然對於此刻見到太子,並不怎麼高興。
「折一支臘梅供皇祖母賞玩,二嫂嫂您看如何」見氣氛不悅,毓溪岔開話題,提起裘絨大氅,伸手要去折花枝。
「仔細地上滑……」
「這一支好。」
如此不久後,妯裡二人各捧一支臘梅,回到了戲臺前。
太后與孫兒們正說笑,見她們回來,樂呵呵地問:「你們上哪裡逛去了,這天寒地凍的,別吹著風才是。」
太子妃將臘梅獻給太后,毓溪自然是送到額娘面前,但聽太子妃說,她們在宮門外相遇,聞著花香,就往寧壽宮園子裡去逛了一逛。
太后把玩著花枝,笑道:「我說近來總聞見花香,還當是你們五妹妹身上抹的香粉,不然這大雪天裡,哪裡有花開,卻忘了還有這臘梅凌霜傲雪,正是時候。」
毓溪道:「方才還和二嫂嫂說,這臘梅長的地方好沒章法,不像是匠人精心栽培,別是五妹妹小時候隨手種下的。」
「在哪裡,興許就是我種的。」溫憲早就坐不住看戲了,嚷嚷起來:「二嫂嫂、四嫂嫂,帶我去瞧瞧。」
太后嗔道:「太子在這裡,兄長們都在,由不得你胡鬧。」
聽得這話,毓溪本是要看向胤禛的,不經意將目光掠過太子,清清楚楚地瞧見他將幾分慍怒壓下,迅速換上笑臉,誇讚溫憲活潑可愛。
毓溪下意識
地看向一旁太子妃,見她從容大方、溫和含笑,便速速收回目光,只當是自己想多了。
因太子與諸位阿哥尚有朝務在身,此刻請了安不等喝杯茶,就要告退了。
太后一一叮囑要他們保重身子,對三阿哥和七阿哥也道了恭喜,更不忘吩咐八阿哥好生照顧媳婦。
兄弟們離開時,大阿哥在一旁與大福晉說了好半天的話,平日裡對誰都霸道蠻橫的人,看著妻子的眼神卻那麼溫柔。
閨女們先前還因擔心祖母刻薄額娘而十分緊張拘謹,這會兒見了她們的阿瑪,圍在身旁說說笑笑,才有了天家貴女的驕傲。
這樣美好的光景,偏有人愛惹事,阿哥們一走,宜妃就故意笑惠妃:「當著長輩們的面給媳婦撐腰,咱們大福晉真真好福氣,就是惠姐姐您這婆婆,當得太窩囊。」
毓溪本是在額娘身邊,聽得這話,便悄悄退下了,可惠妃的話語還是傳進耳朵裡,她毫不客氣地回贈宜妃:「你那大兒媳婦可有好好給你倒過一杯茶,咱們二十年的姐妹,誰也別笑話誰。」
類似的爭執,翻來覆去那幾句話,毓溪都聽厭了,娘娘們卻還年年不忘提起,想來這深宮的日子委實無趣枯燥,連拌嘴吵架都算一樁樂子。
毓溪坐到七妹妹身邊,商量著幾時去永和宮接倆小祖宗,宸兒說瞧著夜裡要起風下雪,皇祖母興許要免了晚宴,趁著天亮就讓女眷們離宮。
正說著話,見外頭的宮女來稟告,說毓慶宮的孩子哭鬧,太子妃先回去了,太后沒在意,只聽了一耳朵,就繼續和幾位老福晉說笑看戲。
毓溪雖覺著奇怪,當下無處打聽,也就不做多想,可溫憲忽然跑來她身邊坐,輕聲道:「方才太子妃送太子出去,像是被太子責備了,這才回去的,恐怕今天不會再露臉。」
「責備責備太子妃」
「就是啊,好端端的,太子妃做錯什麼了嗎」
毓溪眉頭緊鎖,但很快意識到在座人多,不該將心思露在臉上,趕緊收斂了情緒。
一折戲唱罷,殿外天色越發陰沉,太后說臘月裡相聚的日子多的是,就不留眾人了,趁著天還亮,都早些回去才好。
眾人謝恩稱是,待太后被攙扶回內殿,才依序散去,毓溪自然是跟著額娘去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