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嘆了口氣,帶著妻子到一旁坐下,說道:“宮裡都好奇,十一阿哥究竟是怎麼死的,宜妃娘娘拼了命也要查尋真相,皇阿瑪甚至不得不加強守衛,以防她再次闖入乾清宮。”
八福晉說:“我雖認識的晚,但瞧著宮裡幾位娘娘中,宜妃娘娘確實是最剛烈的那位。”
胤禩神情凝重:“可她哪裡知道,害死兒子的人,也是兒子。”
“什麼……胤禩?”
“你沒聽錯,十一阿哥的死,胤禟難辭其咎。”
在八福晉的震驚下,胤禩告知了原委。
原來那晚九阿哥帶著弟弟玩捉迷藏,到了事發地躲藏在橋洞裡,十一阿哥才剛藏好,胤禟就發現有人來了,於是叮囑弟弟藏好,自己先跑開了。
等他在外頭轉了幾圈,再想要回去找弟弟,卻遠遠看見一個成年身形的男人站在水邊,他不敢上前,心想弟弟應該已經換了地方躲,就又跑開了。
後來翊坤宮裡找人,宜妃大發雷霆,胤禟不敢解釋,等他忍不住要告訴母親如何去找弟弟時,十一阿哥已經被撈上來,不省人事了。
八福晉聽得渾身發冷,不自覺地抱住了胳膊,胤禩趕緊脫下坎肩,披在妻子的身上。
“十一阿哥頭上有傷,該是想要換地方從橋洞裡出來時摔著了,磕破腦袋跌入水中,入水時已沒了意識,才不會掙扎呼救,生生溺亡了。”
“實在可憐……”
胤禩說:“九弟現下寢食難安、日夜不寧,想要幫他擺脫心魔,我覺著唯一的法子,就是向皇阿瑪和宜妃娘娘坦白,受到斥責懲罰,付出代價後,他才會心安。”
八福晉問:“既然水邊有人,興許是那人推下去的,能找到兇手的話,九阿哥的罪過就更輕了不是嗎?”
胤禩搖頭,說道:“誰也無法證明他說水邊有人是真是假,萬一皇阿瑪認定是胤禟為了脫罪杜撰出來,豈不是更招惹皇阿瑪的恨意,除非他能指名道姓,說個明白。”
“這樣啊……”
“不過,那一晚我見到過太子。”
八福晉不禁睜大了眼睛:“太子,是太子在那裡?”
胤禩道:“去延禧宮接你的路上,我瞧見太子慌慌張張趕回毓慶宮,最可疑的是,他居然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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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晉問:“為何一個人最可疑?”
胤禩冷聲道:“一個人才能做見不得人的事,早就有傳聞,太子愛穿著太監服色在宮裡亂竄。”
八福晉唏噓不已:“我向來以為,宮規森嚴,怎麼阿哥們卻能到處走呢?”
胤禩道:“宮規嚴苛不容置疑,可我們自小在宮中,外人進了紫禁城連路都摸不著,我們閉著眼睛都能走。此外,各處各門的巡查守衛,交接皆有定時,還有小太監幫著把風,只有阿哥們不想做的事,沒有不能做的。”
“原來如此……”八福晉想了想,問道,“那你怎麼能認定,九阿哥瞧見在水邊的人便是太子,兩處離得那麼遠,你並沒有去過那裡。”
胤禩沉默了片刻,才說:“我只是想,如何才能為胤禟脫罪,至少不能讓皇阿瑪將來舊事重提,不能因為這件事,毀了胤禟的前程。”
八福晉道:“可你把太子捲進來,會不會弄巧成拙,萬一皇阿瑪連你也恨上了,如何是好?”
胤禩心裡有底:“沒了十一阿哥,再搭上太子、胤禟和我,皇阿瑪失不起,更何況,太子早就令他失望,我不過是把看到的說出來,何錯之有?”
八福晉依舊有顧慮:“你這是篤信皇上不會找太子對質嗎,萬一那人不是太子,你和九阿哥可就犯了誣陷東宮的大罪。”
胤禩眸光深邃,有著超越他年紀的城府,說道:“宮裡但凡與太子相干的事,最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