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寧壽宮的人在,憑三福晉顛倒是非的能耐,八福晉這一摔恐怕無人為她做主,惠妃不會出面,覺禪貴人位卑言輕,又會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將委屈吞進肚子裡。
好在天寒穿得厚實,手腳也無扭傷,八福晉被攙扶起來,當下就能行走,但為她帶路的寧壽宮嬤嬤卻說:「福晉便是要離宮,這件事奴婢也會稟告到太后與榮妃娘娘跟前,福晉若覺著委屈,奴婢送您回寧壽宮,向太后討個公道。」
三福晉聞言大怒:「這是什麼話,她自己軟骨頭站不穩,與我什麼相干」
八福晉心下轉了又轉,說道:「就不給嬤嬤添麻煩了,請送我出宮吧,不能壞了規矩。」
但見三福晉衝過來攔下,怒道:「你別走,給我把話說清楚,裝什麼無辜」
八福晉神情淡淡地說:「一點小事,是我不小心摔倒,不與嫂嫂相干。三嫂嫂,我該出宮了,不能耽誤時辰,一會兒侍衛該派人來問,又是麻煩。」
寧壽宮的嬤嬤已沒了耐心,不願再與三福晉糾纏,攙扶八福晉就繞開走,三福晉再如何生氣暴躁,也不敢真在宮裡與人拉拉扯扯,生看著她們走遠,才啐了一口,繼續往景陽宮去。
可她們起衝突的光景,早就傳過來,端嬪已喚醒榮妃,她知道,平日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這回不讓榮妃好好教訓一下兒媳婦,她的身子好不起來。
於是當太后得知三福晉又興風作浪欺負人時,她已在景陽宮罰跪,既然榮妃有了處置,太后懶得再理會,由著他們去了。
儲秀宮裡,聽聞榮妃責罰三福晉,佟妃嘆了一聲:「阿哥福晉裡頭,數她最討嫌,榮妃娘娘那樣好的人,怎麼遇上這麼糟心的兒媳婦。」
溫憲和小宸兒自有分寸,不能輕易在背後議論他人是非,佟妃娘娘是長輩,說幾句也罷了,她們若跟著起鬨,就太不體面。
見兩個孩子這麼乖,佟妃又想到溫憲與舜安顏的婚事就快成了,心中愈發感慨。
佟家雖有尚公主的福氣,可公主府與夫家不相干,佟家並不能真正擁有一位聰明大氣的女主人,將來會有怎樣的前程,誰也不知道。
「娘娘,皇阿瑪吃了您的醃梅子,胃口好多了,聽說太醫院都要來問您求方子呢。」溫憲岔開話題,說起別的事來,「您可千萬別給他們,回頭搶您的功勞。」
佟妃笑道:「不稀罕和他們爭功勞,可他們也太當一回事,哪裡是我醃梅子的功勞,皇上在外頭向來吃不安生,回宮休養幾日自然就好了。這是碰巧吃著我的醃梅子,就說是我的功勞,旁人起鬨也罷,我自己心裡很明白。」
溫憲很是佩服:「您可真冷靜,換做是我,巴不得張皇榜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治好了皇阿瑪的胃口。」
佟妃苦笑:「娘娘也想啊,做了好事為何要藏著掖著,我也想風風光光的,可佟家的人不配,我寧願自己寂寂無名,也不讓他們沾半分光。」
「娘娘……」
「嚇著你們了」溫憲搖頭:「是心疼您,不願惹您生氣。」
佟妃愛憐地看著孩子們,對溫憲道:「舜安顏若是有福氣的,他必然會好好珍惜,娘娘雖沒什麼本事,可佟家人若敢欺負你、為難你,只管來找我,我決不饒他們。」
溫憲忙道:「您怎麼越說越著急了,回頭額娘該罵我了,娘娘,咱們高高興興的。」
此時,有年輕的宮嬪端著茶水進門來,赫然見五公主和七公主在,不免緊張侷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溫憲和溫宸已起身,她們知道,這是隨佟妃娘娘而居的和貴人瓜爾佳氏,後宮的新人。
「五公主和七公主,你見過的。」佟妃向和貴人說道,「不必拘束,公主們最是好相處
,過來吧。」
「和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