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放在心上,誰都會動容,胤礽清了清嗓子,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抬起頭,環顧這偏殿裡的光景。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
“都說在我心上了,可我不知道將來有沒有那一天,能與你在正殿裡,再像此刻這般清閒自在地吃口飯。”
太子妃明白丈夫話裡的意思,稍稍猶豫後,還是決定將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胤礽你看,這就是太子的不易,你若暢想將來,那將來裡是沒有皇阿瑪的,而我們活在當下,有這樣的念頭便是欺君、便是大不韙。可若太子不想將來,只耽於眼前,又會被詬病胸無大志,不堪帝王之氣,怎麼都是錯。”
“你說的對,該屬於我的將來裡,沒有皇阿瑪,只要我一有這樣的念頭,就是欺君罔上。可我若不想,不為自己安排部署,這毓慶宮裡,早晚是要換人的。因此,我做什麼都錯,不做什麼也錯,太可笑了。”
太子妃卻是眼神堅毅,說道:“既然做與不做都是錯,不如就把眼前能做的想做的都一一去實現。胤礽,你本該是翱翔九天之人,往後哪怕不問前程,能不活得唯唯諾諾,也值得了。”
長這麼大,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胤礽熱淚盈眶,不禁用手遮了半張臉,他不願被妻子看見面上的淚水,怕她以為自己又懦弱了。
轉眼,又過了兩天,前線傳來的訊息,皇帝已動身啟程,為了迎接聖駕回京,胤禛便越發忙碌,而毓溪睡得早起得晚,夫妻二人湊不上相見的時辰,也有兩天沒說話了。
但今日瑛福晉登門,聽說了額孃的叮囑,晚上毓溪硬是等了幾個時辰,半夜時分才見到了丈夫。
胤禛沒湊近說話,自在地坐在桌邊用宵夜,毓溪則懷抱著熟睡的兒子,就著燭火細細看那眉眼,問道:“你瞧著,也像皇阿瑪嗎?”
“說不上來。”
“那我就更說不上來了,幾乎沒仔細看過皇阿瑪長什麼模樣,心裡的樣子,就是穿著龍袍的,偉岸威嚴的,可眉眼鼻子就……“
胤禛笑道:“你這話叫外人聽去,可有的搬弄是非了。”
毓溪嫌棄地說:“和你說正經事呢,咱們兒子若真像極了皇阿瑪,就算沒人敢掛在嘴上,太子大阿哥他們見了,心裡也會不高興的,回頭再和你過不去,你得有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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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可若為了這點事就上火,太子和大阿哥也太不堪了。”
“倘若額娘答應,咱們就少帶兒子進宮,不然光是被五妹妹和十四弟他們寵著,咱們兒子就夠惹眼的了。”
胤禛笑道:“胤禵都派人給我傳話了,說他想看大侄子。”
毓溪好奇地問:“十四弟居然會給你傳話,我還以為十四弟是不敢親近你的。”
胤禛嗔道:“這臭小子不是不敢親近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鬼精著呢。”
毓溪則親了親懷裡的寶貝,溫柔地說:“好孩子,額娘盼你將來,也能像十四叔那麼聰明活潑,天不怕地不怕,做愛新覺羅家的大將軍。”
看著妻子和兒子平平安安在眼前,胤禛心底一片柔軟,說道:“青蓮告訴我,兒子很好帶,不怎麼哭鬧,像是安靜的性子。這不是隨了我嗎,將來和我一起從文,不在外頭打打殺殺的,你更安心不是?”
毓溪故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嫌棄你不愛打仗,不頂天立地的呢。”
“是嗎?”胤禛的笑意裡滿是威脅,“四福晉,轉天你可就出月子了,還能欺負我幾日?”
夫妻間流轉的眼神裡,滿是曖昧氣息,而毓溪一裝可憐,桌邊的人心就軟了,胤禛含嗔瞪了一眼,便繼續大口吃飯。
“對了,你幾時去向額娘請安?”
“額娘要我等皇阿瑪回京了再進宮,說家裡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