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父親進了暖閣去,簾子放下的一瞬,兄妹五人都紛紛鬆了口氣,但胤禛很快就打起精神,雖然他沒做錯什麼,站在這裡,只因作為長兄,不能教導好弟弟妹妹。
“四哥,你把這闖禍精送來做什麼,我們和額娘好好的逛園子,本來什麼事兒都沒有的。”
“是你拿柿子砸我,還砸十三哥。”
溫憲和胤禵,沒兩句就嗆起來,這姐弟倆差了四五歲光景,本該大的寵小的,小的服大的,不知為何見面就愛掐。
溫憲還知道自己是姐姐,兇道:“你有沒有規矩,我是你的姐姐,沒大沒小的,外頭人就該說額娘不教你了。”
“姐姐,阿瑪要聽見了。”小宸兒好生勸說,生怕姐姐和弟弟又打起來,這一頭問,“胤禵,你胳膊疼不疼,去那兒坐下吧。“
一旁的十三,穿著又短又窄的衣裳,還是前年隨額娘來暢春園小住,在瑞景軒留下的幾件,早已經跟不上他的個子,好在胤祥偏瘦,還能繫上釦子。
他也擔心五姐姐和胤禵打起來,便來攙扶弟弟去遠處坐,小聲勸他:“改天再吵,你真想挨板子。”
十四氣呼呼的不服氣:“哼,是她先拿柿子砸我們。”
溫憲也委屈,跑去另一邊揍了兩拳榻上的靠枕,抱怨著:“好不容易出來兩天,不是挨罰就是捱罵,我還不如在寧壽宮裡待著,沒勁透了。”
小宸兒跟來安慰姐姐,捧著她的手摸摸:“姐姐,手疼。”
溫憲把腦袋靠在妹妹肩頭,幾乎都要哭了:“他們都不和我好,只有我的宸兒好。”
胤禛的腦袋隱隱作痛,他還不滿雙十,哪兒來頭疼腦熱的毛病,但一想到他們大大小小五個人就如此被額娘拉扯大了,額孃的頭疼,該是他十倍百倍的嚴重,心裡就愧疚了。
此時,皇帝從簾子後走出來,孩子們立刻回到原位,胤禛一眼見到父親手裡的戒尺,不由得緊張起來,難不成……
“胤禛,你過來。”
父親冰冷嚴肅的聲音,竟讓已經當爹的胤禛渾身緊繃,彷彿回到了小時候,他也曾經因皇額孃的寵溺而淘氣頑皮過,孩提時的他,同樣害怕看到戒尺。
“皇阿瑪。”胤禛走上前,努力定下心神,都是親兄弟姊妹,叫他們看笑話不妨事。
“你把他們帶來做什麼?”
“我……”
“你不知道朕帶你額娘來躲清閒,是讓她好好養精神,你是有多忙,這幾個小傢伙都管不過來,就要跑來找娘?”
“兒臣錯了。”胤禛雖然有點懵,橫豎先認錯。
“混賬東西。”皇帝雖罵兒子,倒是壓著聲,在弟弟妹妹面前給胤禛留了臉面,但隨後,就拿起了戒尺。
身後一排四個孩子,都跟著哆嗦了一下,可皇阿瑪的戒尺並沒有抽打在哥哥的掌心,而是交給了他。
“把他們都帶回阿哥府,住一晚明日送回宮裡,怎麼煩你額孃的,你們兩口子也給我受著。”皇帝說這話時,眼底已經有了幾分笑意,彷彿故意欺負兒子,又指了指戒尺,“爬樹的翻牆的,怎麼罰他們,你自己看著辦,但要把他們教好,若再惹你額娘生氣,朕唯你是問。”
胤禛徹底懵了,這四個小傢伙帶回家去,毓溪如何掌得住,她本就身子弱,弟弟妹妹一吵鬧,她恐怕都要喘不過氣。
“愣著做什麼,還不走?”皇帝沒好氣地催促,說罷就掀開簾子進去了。
胤禛輕輕一嘆,轉身看弟弟妹妹,不等說話,只見宮女綠珠捧著洗乾淨又烘乾的衣裳進來,心疼地說:“十三阿哥,衣裳弄好了,咱們換了去,這緊巴巴的穿在身上多難受。”
胤祥看了眼哥哥,胤禛點了頭,另吩咐綠珠:“將公主們換洗的衣裳準備一些,我要帶他們去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