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一行來至神武門下,念佟知道要回家,又依依不捨起來,可宮門重地,容不得她撒嬌嬉鬧,毓溪命乳孃抱了孩子,辭過妹妹們,便利索地離開了。
目送四嫂母女離去,溫憲輕輕一嘆,拉上妹妹往回走,懶懶地說:「好沒意思,明兒起,又不知該做什麼了。」
小宸兒說:「看書寫字、下棋畫畫,或是陪額娘繡花做女紅,多的是打發時辰的樂子。」
溫憲直搖頭:「讀書也罷,學問不能丟下,可其他那些事,你看我喜歡哪一樣,下棋不如打牌有趣,可是和你打牌沒意思,打牌得吵吵鬧鬧的才好。」
小宸兒笑道:「姐姐是想和胤禵打牌」
溫憲嫌棄地說:「人影子都見不著,他可真忙,不知道的還以為十四阿哥上朝領差事了呢。」
小宸兒挽起姐姐,溫柔地說:「方才告訴四嫂嫂,胤禵每天忙忙碌碌,姐姐想欺負他都找不見人,可四嫂嫂說姐姐不是要欺負胤禵,是怕他一個人寂寞,是不是」
能被知曉心意,溫憲很高興,嘴上卻怪妹妹:「就知道你和四嫂嫂說悄悄話呢,好端端的,拿我來玩笑。」
妹妹勸道:「胤禵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會因為皇阿瑪和胤祥不在家就空落落的,哪怕終日跟著八哥轉悠,那也是一樁正經事,姐姐,只要胤禵高興就是了。」
「不是不讓他跟著八哥。」溫憲頓了頓,不甘心地說,「我是真想和他玩
,可人家大了不要姐姐了,又嫌我欺負他,將來上朝當差,怕是一年到頭連面都見不上,白疼他。」
一貫溫柔的妹妹,卻一把拉了姐姐的手說:「那咱們就去找胤禵,大大方方地找他玩,他今日若是去箭亭練射箭,咱們也能去呀。」
溫憲問:「他不願意怎麼辦,生氣嫌我們麻煩,翻臉了怎麼辦」
小宸兒少有的霸道起來:「那就找四哥告狀,讓四哥收拾他,才多大,就不要姐姐了」
紫禁城外,毓溪回到家中,安頓好了孩子們,看過弘昐,再派人向宮裡道平安,去的人回來覆命時,卻稟告說,五公主、七公主和十二阿哥、十四阿哥一起在箭亭練射箭。
原本毓溪和青蓮正說著八阿哥府的事,聽到這話,青蓮才露出笑容,說道:「五公主和九阿哥、十阿哥不對付,平日想去箭亭也去不得,回頭吵起來再打起來,刀劍無眼,能把跟著的奴才都嚇死。」
毓溪笑道:「中秋那日在上書房,當著我的面就追打起來,要是叫胤禛見著,又該兇他們了,若是胤禛負責宮內關防,他們就……」
說到這裡,毓溪一個激靈,想起額娘回宮那日,她送太子妃出門時,太子妃曾說過一句,若是四阿哥負責宮內關防就好了,彼時她沒放在心上,只當是句客氣話,如今想來,果然另有深意。
「您怎麼了」
「我想到了太子妃曾對我說的話,就又想,皇
阿瑪要八阿哥負責宮內,似乎也是想給他機會。」
青蓮不明白:「機會,什麼樣的機會」
毓溪沉重地說:「給八阿哥一個看清太子的機會。」
「這……」
「就到這兒吧,當是我多想了。」
實則有些話,毓溪不便說出口,額娘藉故要去慈寧宮灑掃,將太子闖禍的事告知了他們夫妻,今日幾乎又明著提醒她,太子可能欠著八阿哥人情。
毓溪想到的是,不論歷代帝王如何提防子嗣謀逆,也必然要選一個能真正扛起江山的新君,何況皇阿瑪這般心胸氣度,那也意味著,不論是誰所出的皇子,哪怕是太子,對於大清江山的千秋基業,唯有能者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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