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道:“倘若五福晉來求,宜妃不會阻攔,但榮妃娘娘的性情,是不願與長春宮爭一時之短長的。”
小和子應道:“可不是嗎,偏偏三福晉的婆婆是榮妃娘娘,而不是宜妃娘娘。”
胤禛輕嘆:“等毓溪出了月子,這些麻煩事也該纏上她了。”
“主子,您說什麼?”
“沒什麼,走吧。”
此刻,神武門外,大阿哥府的馬車接走了大福晉,目送嫂嫂離去後,八福晉才往自家的車走來。
珍珠攙扶主子上車,八福晉回眸看了眼高高的宮牆,眼底掠過一抹欣喜,心情愉悅地坐進了車裡。
珍珠跟著進來,待馬車前行後,才問:“福晉,惠妃娘娘為難您了嗎?”
八福晉搖頭,示意要茶水喝,篤定地說著:“這幾年她在宮裡不過是強撐著體面,處處都不如其他幾位娘娘,才會仗著婆婆的身份,拿我這個與她無冤無仇的人來撒氣。這次大福晉求得太后答應,將女眷的宴席擺在長春宮,多體面的事啊,她總算揚眉吐氣一番,眼下正高興呢,不會和我過不去。”
珍珠奉上茶水,說道:“可這事兒實在新奇,大福晉居然會找上您一起進宮攬事兒,奴婢在宮裡當差那些年,大福晉就沒進過幾回宮。”
八福晉悠悠然喝了茶,說道:“人都會變的,八阿哥告訴我,前陣子大阿哥和四阿哥在城門下起過沖突,雖然事兒沒鬧大,但當時挺難堪的。四阿哥是奉旨辦事,可大阿哥的脾氣你也知道,必定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這要傳開了,他罵的豈不就是皇上?”
珍珠連連點頭:“奴婢見識過大阿哥發脾氣,可嚇人了。”
八福晉道:“大福晉這會子出面攬活,就是替大阿哥周全,她這樣性情的人,肯為了大阿哥奔波操勞,就算是惠妃,也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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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方才看大福晉氣色不太好,還以為是被惠妃娘娘責難了。”
“大福晉養尊處優慣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所以才請我幫忙,今天只是見了幾個內務府的奴才,在寧壽宮和長春宮來回走了幾趟,她就累壞了。”
珍珠說:“大福晉瞧著溫婉好相與,可奴婢就怕回頭論功行賞,惠妃娘娘一腳將您踢開,只給自己的兒子和媳婦體面,您不是白忙一場嗎。”
八福晉淡定地說:“答應大福晉來幫忙,我就想好了這個結果,但眼下對我和八阿哥而言,比起誇讚和體面,學本事才更重要,我也是近來才想通的。”
“八阿哥若是聽您說這話,一定會更高興。”
“怎麼,你倒是很瞭解自己的主子?”
珍珠生怕福晉想錯了,忙解釋:“奴婢在宮裡時,就常常聽人誇讚八阿哥,說他如何如何的勤奮好學,奴婢想著,八阿哥是個愛學本事的人,聽您這麼說,一定高興。”
主僕有些日子了,珍珠心思乾淨、手腳也乾淨,八福晉自己有眼睛看,最要緊的是,夫妻之外,胤禩似乎對女色並無太多興趣。
方才那句話也只是隨口說的,並無敲打的意思,再聽珍珠的解釋,剛好被她說中了,心裡很高興。
原來這話早在昨晚和胤禩商量時,就得到了丈夫的誇獎,胤禩說她終於放下包袱,重新審視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作為皇子福晉,未來還會是郡王妃、親王妃,乃至……
雖然後面的話,胤禩也沒說出口,可他們夫妻的心思是一致的,先學本事,有拿得出手的能耐,才有資格憧憬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