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出征在即,京中上下氣氛莊重,出城的主道上,早已黃土鋪路、官兵戒嚴,明日一早皇帝在太和殿宣旨出兵後,大部隊便將直奔漠西。
今晚毓溪在家中為胤禛踐行,側福晉李氏和宋格格皆列席,這是他們成家以來,最大的一件事,只求個吉祥如意好兆頭。
李氏、宋氏都沒料到,福晉居然邀請她們一同為四阿哥踐行,不論如何,胤禛是她們的丈夫,是此生的仰仗,就算噶爾丹氣數已盡,丈夫那麼年輕就要遠征沙場,換誰都不得安心。
可礙於福晉,以及四阿哥近來對她們毫無興致,二人已經許久沒見過丈夫,更不敢指望能在出徵前一日為胤禛踐行,福晉如此大度,宋格格都暗暗佩服。
“宮裡若無事,不必時時進宮去,皇阿瑪不在家,後宮若是出入人多複雜,只怕叫人傳閒話。”胤禛叮囑道,“皇祖母與額娘幾時召見,你們再去不遲。”
“是……”毓溪和側福晉、宋格格齊聲答應。
“也不要為了哄妹妹們高興,就帶她們出宮,哪怕皇祖母恩准也不成。”胤禛又道,“說白了,太子監國期間,不要給二哥添任何麻煩。”
“知道了,難道平日裡,我們是不守規矩不識大體的嗎?”毓溪嗔笑道,“吃飯吧,之後短則一月,長則數月,都很難這般悠閒地坐著用膳,你好好吃飯,我們瞧著也安心。”
“不過幾餐飯,不算什麼,男人家哪裡就那麼嬌貴。”胤禛滿不在乎,但見家中和諧安寧,也憐惜李氏和宋氏的不易,便舉杯道,“來,咱們乾一杯,祝皇阿瑪旗開得勝,祝我能學著真本事。”
側福晉和宋格格紛紛舉杯,毓溪正要端起酒杯,青蓮在一旁勸道:“福晉這幾日胃裡不適,不宜飲酒,您以水代酒吧。”
毓溪不在乎:“好壞也不在這一杯酒了。”
胤禛則擔心地問:“怎麼胃不舒服?”
毓溪說:“不是不舒服,是天涼了胃口好,掌不住嘴饞,總是不小心就吃頂著了。”
胤禛便勸道:“還是以水代酒,你身子安康,我在外頭也放心。”
“好好好……”
毓溪欣然答應,從青蓮手裡換了一杯熱水,眾人齊齊舉杯,祝皇上旗開得勝,盼胤禛早日歸來。
之後彼此叮囑,聽胤禛提幾句眼下漠西的形勢,再說些家常話,一餐飯皆是用得脾胃服帖,就算宋格格活潑些偶爾忍不住插嘴,也沒人與她計較。
離開正院時,宋格格步履輕盈、心情甚好,不經意轉身,卻見李氏神情嚴肅。
她迎上來問:“姐姐怎麼了,今兒那麼高興,你怎麼反而不高興?”
李氏沒好氣道:“我哪裡是不高興,不過擔心四阿哥罷了,難道你不擔心嗎?”
宋格格不服氣地說:“我心裡自然也惦記,生怕他在外頭凍著餓著,可也不能露在臉上,我們該高高興興地送四阿哥出征,別怪我沒提醒姐姐,你這模樣叫德妃娘娘知道,往後又該不待見你了。”
李氏反駁:“娘娘幾時不待見我,你敢編排娘娘的不是?”
“我……”
(
“早些歇著去吧,明兒天不亮就該送四阿哥出門了,福晉給了臉面,你可別錯過。”
說罷,李氏撂下宋格格,帶著婢女們徑直離去,一口氣走回了西苑,站在屋簷下直喘氣。
“主子,您沒事吧?”
“走得急了些,緩一緩就好。”
丫鬟道:“那奴婢給您沏茶去。”
李氏卻叫住她,低聲問:“福晉這些日子,胃口極好,常常吃頂著了?”
丫鬟呆呆地搖頭:“您只吩咐奴婢盯著正院請不請太醫,飯桌上的事,奴婢真不知道。不過瞧著福晉她臉色紅潤,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