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招待他們,我可不能覺著理所當然。”
這話自然是暖心的,毓溪也就不再囉嗦,以為胤禛要去書房唸書,可人家坐著不走,繼續道:“聽說皇阿瑪今天和太子、太子妃一起用的午膳,席間說說笑笑,氣氛極好。”
毓溪本在封裝新春賀箋,聽這話,停下了手裡的活,仔細地聽下去。
胤禛道:“宮裡都在議論這件事,說是多少年了,沒見皇上和太子如此親熱,我聽著很不是滋味。”
“你心裡總盼著皇阿瑪和太子好,該高興才對。”
“我高興,但也難過,若非之前父與子都不成樣了,宮人們怎麼會在意一頓飯。”
毓溪勸道:“皇阿瑪和太子好了,你卻不好,值得嗎?”
胤禛道:“我難過的是,原來全天下人都知道,皇阿瑪和太子不好。太子成日裡都在被人看笑話,他能高興得起來嗎,他本是痛苦的,外人卻只道他矯情不大方。”
毓溪不得不狠心提醒:“可若因此自暴自棄,絕非儲君該有的品行,太子可憐,可他真就沒半點錯?所謂殺人誅心,胤禛,將來想要打壓排擠你的人,也必定先擺弄你的心態,太子沒能扛住,做些荒唐事宣洩痛苦和煩悶,你憐惜太子自然不是錯,但將來不能以此為例,也讓自己消沉。”
胤禛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怎麼……這樣嚴肅。”
毓溪並不動搖,應道:“心裡想什麼,就說出口了,我與你對太子的感情,註定不一樣,我幾乎就是個外人。所謂旁觀者清,清的便是冷漠無情,在你眼裡太子諸多的無奈辛苦,可於我而言,就會想,他為何不先正其身,其身正,自然無畏天下讒言。”
胤禛禁不住笑了,但不敢輕浮,端正態度道:“福晉說的是,我受教了。”
“你在嘲諷我?”
“是真心的,要不要我起誓?”
毓溪著急了,嗔道:“什麼起誓,可不能學那些浪蕩子,隨口起誓哄人,連神佛都不放在眼裡。”
胤禛故作委屈:“可你不是怪我嘲諷你,我該如何自證,神佛來了都不能給我做主。”
“你啊……”毓溪也笑了。
“這番話說的極好,二哥他身為太子,本該更有擔當,我也該在兄弟和君臣之間,擺正自己的位置。”
“總之,你好好輔佐太子,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夫妻倆目光相對,心意相通,有些話就不必再明說,他們心裡都知道,眼下是眼下,將來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