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但沒走兩步,又回眸道:“東邊的宮院裡,落了滿地栗子,可是那刺扎手得很,你去找幾件傢伙事來,我們去撿栗子。”
舜安顏笑著答應:“是,微臣這就去辦。”
此刻周遭無閒雜之人,舜安顏再不自稱奴才,溫憲不自禁揚起笑容,說過的話被人好好記著,是多快活的事。
這日夜裡,吃過晚飯的七公主和八公主,被姐姐餵了她親手烤的栗子,隔天上午,陪皇祖母和佟妃娘娘打牌時,外頭又送來野果,也是姐姐上山摘的。
那之後幾天,雉雞、野兔、榛蘑……日日都有山珍野味往太后和佟妃跟前送,然而太后只叮囑幾句小心,捨不得給孫女半點約束,佟妃就更不必操心了。
祖孫們在山裡逍遙自在,不知時日飛逝,這一天大清早,溫憲穿戴行獵服,一手拿弓,一手提著箭簍,興沖沖往門外走時,居然迎面見到了四哥。
(
胤禛負手而立,上下打量妹妹,在宮裡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此刻真真英姿颯爽,叫人眼前一亮,這才是馬背上奪天下,愛新覺羅家孩子該有的模樣。
“哥,要回宮了嗎,我們才來啊。”溫憲著急地問,“哥,你是來接我們的?”
“都七天了。”胤禛道。
溫憲愣住了,居然,她居然已經來行宮七天了。
“真的要回去了嗎?”
“不想回宮?”
溫憲連連點頭,央求道:“哥,你回去告訴皇阿瑪,皇祖母在這裡身體才養好些,若是又顛簸,又回宮裡操心,豈不是白來一趟?不如再安心將養一陣子,到除夕前回宮,我一定伺候好皇祖母。”
胤禛指了指妹妹的一身裝扮,問道:“你就是這麼伺候皇祖母?”
說著話,同樣一身行獵服的舜安顏,從邊上帶著弓矢走來,見到四阿哥,他也是定住了。
“可是、可是……”溫憲委屈極了,她真是好久沒這樣開心,巴不得永遠在山裡住下,但忽然想起一事,關心道,“哥,你這麼早就到了,豈不是天沒亮就出門,路上多冷啊?”
胤禛心頭一暖,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不錯,還算有心。”
只見舜安顏上前行禮,問候四阿哥吉祥。
胤禛道:“皇上有旨。”
舜安顏立刻放下弓矢,單膝跪地聽旨。
胤禛便道:“皇上口諭,太后此番行宮療養,收效甚佳,經太醫院合議,不宜急於回宮,待皇上封印後,再定歸期。”
“是。”
“舜安顏繼續留於行宮,官方巡視,不可疏忽。”
“奴才領旨!”
胤禛說罷,回頭看向妹妹,小丫頭一臉懵懂,臉上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聽不明白話了?”
“哥……”溫憲哪裡是聽不明白,是高興壞了。
胤禛嗔道:“還不帶路,四哥向皇祖母請安後,即刻要返回城裡向皇阿瑪覆命。”
溫憲一把將手裡的弓箭丟給舜安顏,拉了哥哥的手就往裡走,還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顯擺她這些日子的戰績,還要四哥將她打的野兔和山慄帶回去給嫂嫂補身子。
舜安顏捧著一堆東西,看著兄妹倆遠去,心裡止不住地高興,這些天和溫憲在一起的快活,足夠抵消他在爺爺手裡受的磋磨,都值得了。
於是,這日午後,胤禛還在宮裡忙差事時,他從行宮帶回來的東西,就先到了家中。
除了溫憲上山打來的野兔山雞,還有她帶妹妹們一起撿的一大袋榛蘑,每朵都沾著松針,且要挑上幾日才能處置乾淨。
“五公主的膽子可真大,奴婢瞧見那野兔血淋淋的。”青蓮哭笑不得地說,“該不會也這樣連皮帶毛地送進宮裡去了吧,別把德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