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我就滿足了。至於子嗣,嬤嬤,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也只在這裡對您說,我連額娘也不敢說。”
蘇麻喇嬤嬤笑道:“奴婢只怕聽過就忘了。”
胤禛說:“若要去爭什麼,勢必要有凌駕於一切的魄力和能耐,難道舉著個兒子去與人爭辯爭奪嗎,這太可笑了。”
“是這個道理。”
“有沒有兒子,是嫡還是庶,對我而言都不重要,沒兒子我可以從兄弟房裡過繼,沒有嫡子,我會對庶出一樣嚴苛的教導。”胤禛堅定地說罷這些,神情便柔和下來,“唯有毓溪,我不忍她傷心,只能盼她早日想明白,早日放下執念。”
蘇麻喇嬤嬤說:“福晉從小就聰慧,她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還請四阿哥多幾分耐心,要知道,您可以擁有無數女人來為您延續香火,沒有人會說一個不字,可福晉這輩子只有您一人,她或許可以沒有孩子,但若因為她不能生養而拖累您的前程,她怎麼能原諒自己。”
“我知道……”
“四阿哥眼下要多唸書,多向皇上和大臣們學本事,裕親王、恭親王皆是見過大世面的,多向您的伯父和叔叔討教,但也要拿捏分寸,眼下皇上與他們依舊是親兄熱弟,難保哪一天就君臣無情了。”
胤禛的心沉了下來,生在帝王家,他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子嗣這一坎坷,他日回頭來看,必定什麼也算不上了。
蘇麻喇嬤嬤又道:“趁著奴婢眼下還清醒,想求四阿哥一件事。”
胤禛立時嚴肅起來,但言辭溫和:“嬤嬤,您吩咐就是了,您若說求,皇阿瑪就先不答應。”
蘇麻喇嬤嬤道:“德妃娘娘到皇上身邊時,咱們大清國已日漸安定,哪怕打吳三桂、收臺灣,也是皇上勝券在握,是兵強馬壯戰無不勝的魄力。但再往前十年,赫舍裡皇后在世的十年裡,且不說全國各地還亂糟糟的,朝廷裡宗室裡,縱然有太皇太后庇護,他們還是逼得皇上終日驚恐不安,是赫舍裡皇后陪著萬歲熬過了那十年。”
胤禛神情凝重:“嬤嬤,我們都知道皇阿瑪年少不易。”
蘇麻喇嬤嬤卻帶著憐憫地目光看向四阿哥:“太皇太后生前放不下的,就是太子了,太子可憐吶。”
“嬤嬤……”
“四阿哥,請善待太子,哪怕、哪怕將來他不再是太子。”
胤禛猛地站了起來,謹慎地四下看了看,確定隔牆無耳後,才鬆了口氣。
可一老一少,彼此凝望著,好久都不說話,直到胤禛點頭:“嬤嬤,我會的,他是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