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
南靳宇沒有躲閃。他穿正裝的時候, 人總是冷峻多過溫情, 眉眼間像是罩著寒霜, 令人望而生畏。
沒有一點發憷是假的。但是,梁初音自問不是當初那個任由他拿捏的小女孩了,而且, 是他主動出擊, 是他找到永信的方總……感情裡, 誰主動,誰就站在下風。
思及此處,她挺起了胸膛。
不過, 南靳宇似乎並不受這個規則束縛,微笑著跟她對視:“恭喜你, 事業蒸蒸日上, r3大獲成功。”
梁初音怔了一下, 狐疑地望著他,企圖從他臉上找出點冷嘲熱諷的味道。但是, 她失望了。
他表情淡然, 真心實意。
梁初音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家笑臉迎人, 她就不好意思上去懟了。
她的表情平緩了些,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了他的目光:“恭喜我收下了。那你現在是想幹嘛?”
“科技行業,是信恆這兩年著重要抓的領域,我投資這一塊,有什麼不對嗎?”他的語氣理所當然。
梁初音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兩人對視一眼, 他對她笑了笑,眼睛像冬夜裡的湖水一樣清冽澄澈:“你現在是小富婆了,握著我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技術,我該求你了。”
梁初音被他看得有點難為情,別開,板起臉道:“沒有事情的話,我要走了。”
她站起來,他也隨之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
他看她一眼:“不用把界限劃得這麼清楚吧?以後還要合作。”
梁初音:“你希望我心裡一點都不介意嗎?”
如果她不介意,說明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梁初音咬牙,不願意把話說得太過明白。
那天的談話到此為止。
回到公司宿舍,又是一個不眠夜。
三月中旬,海城到了一年一度的梅雨季,每天起來,空氣裡都是悶悶潮潮的,讓人像是憋著口氣。
梁初音實在討厭這種天氣,卻又不得不出門。
這幾日去工廠的次數很勤,因為要趕永信的單,其餘時間,大多泡在試驗中心。這日得空,去實驗室看望楊院士。
早上八點,小雨淅瀝,路邊花壇裡的草葉被飄打得綠意盎然。
梁初音撐著傘走在園區裡,路上還會遇到三三兩兩的研究人員,跟她抬手問好。梁初音也禮貌回禮,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橙黃色的建築樓。
梁初音走到廊下抖了抖傘,看到陳欣悅和封揚灰頭土臉地從樓下下來:“早啊。”
陳欣悅看她一眼,興致不高:“早。”
“怎麼了?”梁初音知道她向來不喜歡自己,她拿到r3的控制權後,更是對她頗有非議。
不過,她不在乎。
作為利益共同體,明面上的客套還是要的。
陳欣悅說:“信恆集團來人了,老師的心情不大好。”
梁初音一怔,看這模樣,兩人已經是捱了楊院士的訓。寒暄兩句,梁初音進了樓。
中午去教工宿舍蹭飯,楊院士的臉色果然不好,師母勸了兩句,說都過去了,他跟晚輩置什麼氣。
楊志遠把筷子一拍,師母當即就噤聲了。
梁初音心裡往下一沉。
晚上,楊院士又進了醫院,梁初音和師母、景睿幾人陪護到晚上才回來。一路上,幾人都焉噠噠的,連工作的事情都沒怎麼談。到了院門口,老遠就看到了季禮。
“我聽說楊院士身體不大好,過來看看。”季禮憂心道。
“已經送去醫院了。”梁初音說,“改天再去看吧,今天都這麼晚了。”
“好。”季禮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