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說:“姐姐,紀州,已經下雪了吧。”
京城的深秋,已是紀州的初冬,今天日落時下了一場雪,雖積不起來,也不曾化了,百姓們早已厚棉襖裹身,又是一年,到與嚴酷寒冬對抗的時候。
此刻,幾匹馬奔出紀州,奔至地勢高處,為首之人一手拉緊韁繩,停馬回望,腳下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是他為大齊打造的最堅固強大的國門。
如此凝望許久,項圻引馬來到父親身邊:“爹,我們走吧,再不走,該被人發現了,大部隊還在前方等我們。”
勝親王問:“圻兒,兩千兵馬,守得住紀州嗎?”
項圻道:“即便守不住,也能撐到援兵趕來,更何況紀州百姓人人能戰。”
勝親王頷首:“但願城牆外那些毛子能識時務,若不然,將來待我殺入他老巢。”
王爺豪邁一語,駕馬揚鞭,帶著兒子與手下,賓士而去。
遠隔千里,扶意和涵之彷彿能聽見馬蹄聲,但這馬蹄聲,卻是從前院傳來,除了馬蹄聲,還有下人的亂嚷嚷,扶意當下看向香櫞:“去問問。”
這一頭熱鬧極了,平理坐在一匹通體雪白的大馬背上,那馬兒挺拔矯健,美如神駒,卻是個桀驁不馴十分暴躁的傢伙。
平理手中的鞭子抽得呼呼響,大白馬便瘋了似的要甩開他,力大無窮的馬蹄,將家中花草樹木踩得稀爛,不斷傳出盆盆罐罐摔碎的動靜。
下人們大聲喊著,要四公子小心,平理卻越發和那馬兒較上勁,一路從馬棚“廝殺”到這裡,所到之處,如被狂風過境,一片狼藉。
三夫人聞訊趕來,嚇得語無倫次,驚叫著:“平理你下來,平理你不要命啦?”
暴躁的大白馬不受控制,忽然轉向此處,眼看著雙踢踏向三夫人,而平理收不住,三夫人已是嚇得呆若木雞,邁不開腿。
“三嬸小心!”一道身影撲過,抱著三夫人就地滾了幾圈,大白馬則撒開蹄子,馱著平理奔向園中。
“神仙菩薩,老天爺……”三夫人驚魂未定,渾身哆嗦著,睜開眼見是祝鎔,立時哭道,“鎔兒,去救救平理,他瘋了呀。”
家裡這匹大白馬,是前些日子從皇室馬場淘汰的良駒,分明是良駒卻被淘汰,實在是因為無人能駕馭,唯恐傷了皇帝或是皇子皇孫,祝鎔就出錢買來,暫時養在家中。
平日裡餵養放馬都無礙,可一旦被人騎,大白馬就化身大白龍,上天入地地要甩開背上的人,祝鎔告誡過家人不得擅自去馴服,祝平理那小子,果然忍不住。
“嬸嬸,您傷著沒有?”祝鎔關心道。
“我沒事,鎔兒,快救救你弟弟,要是摔下來了,他小命就完了。”三夫人捂著心口,“那小畜生,我早晚被他嚇死,相公、相公……來人,找老爺回來,快去找老爺回來。”
祝鎔放下嬸嬸後,追隨平理而來,到了園中開闊之處,見他依然與大白馬拼命糾纏。
祝鎔朗聲道:“腿夾緊,不要拿鞭子抽它,會激怒它,平理,收韁繩!”
在哥哥的指引下,平理放棄了用鞭子征服坐下的大白馬,沒有了疼痛的刺激,大白馬果然不再那麼狂躁。
然而無論如何也甩不開背上的人,它漸漸意識到,平理是足以駕馭它的存在,不再瘋狂地奔跑踩踏,馬蹄逐步舒緩,氣息也變得平和,在精疲力竭之前,終於停了下來。
“平理,撫摸它的脖子。”祝鎔道,“和它說話。”
當眾人趕來時,平理已經完全和他的新坐騎成為了朋友,下人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俊美如神,溫潤如月的大白馬,竟然就是剛才險些把家拆了的瘋馬。
涵之和扶意也來到這裡,涵之在紀州軍營見過無數駿馬,也被眼前的白馬驚豔,讚歎不已:“簡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