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嗎?”祝鎔又問。
“早就不疼了。”扶意說著,還是露出委屈的神情,“疼得厲害那幾天,心裡很委屈,恨我爹,怨我娘,恨透了這個家。但後來氣消了,與爹爹講和,又聽了孃的委屈,我捨不得走的時候,竟然接到詔書,一家人都傻了。”
“昨天見你和岳父,那樣親暱。”祝鎔道,“我們家裡,也就慧兒能這樣向三叔撒嬌,從大姐到敏之,都沒這個福氣。”
扶意笑道:“還有嫣然呢,大哥那樣寵愛閨女。”
祝鎔點頭說:“嫣然問了好幾次,言姑姑哪兒往了。”
扶意很是思念:“真想妹妹們啊,家裡人都好嗎,大姐姐身材怎麼樣了,韻之呢,有沒有再和伯父伯母吵架?”
祝鎔輕嘆:“你走了之後,她們諸事不順,家裡產生了好些事。不過大姐姐身材越來越好,她應當是日漸甦醒了,但裝著糊塗,我也不敢點穿。韻之一個人出遠門往了,奶奶讓她往靖州接姑母回京喝喜酒,說來話長,回京的路上,我再慢慢告訴你。”
扶意應道:“你別急,回京後,我會幫著照顧妹妹們。”
祝鎔說:“再有關於賜婚一事,我對岳父隱瞞了一些話,但還是要告訴你本相。”
他細細道來,從金夫人不自量力惹怒了三嬸嬸說起,一直到皇宮大殿上,他向天子講述祖母的無奈,而他對岳父隱往的最重要的,便是來自父親的嫌棄和反對。
“我總不能告訴岳父,我爹看不上書院。”祝鎔道,“我對岳父說,原是家裡就訂好的,算了日子要來提親,那日被金將軍一逼,不得不在御前闡明此事,才得了天子的賜婚。”
扶意欠身道:“多謝鎔哥哥,多謝你顧念我爹的感受。”
祝鎔忙道:“你謝我什麼,我愧疚還來不及,我爹那樣霸道蠻橫,連我都不顧念,竟然惡毒地要你家老太太把你嫁出往。”
扶意不僅不怕,笑著問:“這城裡城外的牙婆都不搭理我家,還有那個秀才鰥夫的事兒,都是你安排的嗎?”
祝鎔道:“秀才的事我到了紀州才聽說,雖不是我安排的,也是我的朋友暗中相助,牙婆是我一早請他們打點了的,你還在路上時,他們就接到我的飛鴿傳信。這些事,還要感謝柳姨娘冒逝世提示,路上我再細細地說。”
扶意佩服極了:“香櫞說是你,我還不敢信,那我是不是也該謝謝幾位大哥?”
祝鎔道:“來日方長,自然也有些不便,你明確的。”
扶意知道,興許就是和朝廷的事有瓜葛,不論是朝廷上的同寅還是私下的朋友,祝鎔有他自己的世界,和他的生存之道。
“我聽你的,將來若有機會,再謝不遲。”扶意笑起來,用竹籤子取了梨,大慷慨方送到祝鎔嘴邊,“可甜了,我娘都捨不得給我吃,就心疼她姑爺本日辛苦了,剛還吩咐我,不能分著吃。”
祝鎔也不讓扶意,吃了梨說:“母親是怕我們分別吧?”
扶意才明確這裡頭的意思,笑道:“我竟是沒想到,不過哪有這麼多忌諱,娘今天煮梨湯,我也喝了一碗,這就不算了?”
祝鎔笑道:“是孃的心意,我們聽話就是。”
扶意昨天聽母親喊鎔兒,今天聽鎔哥哥喊娘,還沒拜堂成親,這就改口了,也不知是爹孃太愛好,還是他會哄長輩興奮,一家人竟彷彿前世就已相熟。
“回京城後,你先往王府住下,為了二嬸的事,奶奶答應了王妃的請求,讓你從王府嫁過來。”祝鎔說道,“如此也好,父親和母親不能送你上京成親,有王妃主持,對我爹來說,也算是體面了的。”
這裡頭的緣故,扶意不急著追問,回京路上好幾天,他們有的是時間說,但扶意看得出來,她離開這些日子,真是出了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