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親女眷們說笑,可這話戳中了二夫人姜氏的痛處。
正院和西苑都是後來把孩子送去,言扶意來京城,原是特地要教韻之。雖說韻之從小養在祖母跟前,好不好和她這個母親說不上,到底是自己的親閨女,只怕說著說著,又要提起元宵節鬧的笑話。
然而姜氏忍耐下了,她若先挑起話來,金氏原本衝著老大家的火氣,她沒意思去惹上身。
三夫人見兩位嫂嫂都不搭理她,族親女眷們也不待見她,心裡的火氣蹭蹭往上竄。要說去年和大房兩位姨娘打起來,如今一年過去了,她心裡的火還是一樣的。
在她看來,自家男人和老大祝承乾一個孃胎裡爬出來,大房對這個弟弟卻從不厚待。
不論是外頭做官,還是府裡分東西,但凡有好事,不是分給東苑一些,或是散給那些家道中落的旁系宗親,就是他們自己獨吞了,輪也輪不到西苑。
金氏身邊也有相好往來的族裡親戚,或別府女眷,言語裡提到這些事,都說因為大房夫妻子嗣稀薄,一個不入宗祠的養子,一個病怏怏庶子,都不是足以襲爵的男丁。
將來若從侄兒裡挑選繼承人,自然是西苑這邊嫡出的侄子佔先,縱然東苑人丁興旺,可二老爺原是庶出,就站不住腳。
為此,金氏才忍氣吞聲,不然早就鬧得分了家,不願在國公府裡受氣看臉色。
這會子沒人搭理她,連大房兩位姨娘都只管看臺上的戲,她一個人沒意思,這架也吵不起來。
但她這一鬧騰,還是害了韻之。
下午散了戲,韻之被周媽媽叫去爹孃住的小院,母親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說她不體面不大方,沒有公侯世家小姐的氣度涵養,平日裡不許她嬉戲玩耍,她上趕著跟了祝鎔往外跑,今日要她大大方方帶著族裡姊妹去招待,倒像蔫了的瘟雞縮在角落裡。
妻子用如此難聽的字眼責罵女兒,坐在一旁的二老爺祝承業也不以為然,反而冷冷地說:“元宵節在宮裡鬧一場,回家又接連鬧走幾位先生,如今你可出名了,京城裡誰不知道祝家二小姐驕縱跋扈、不學無術?我和你哥哥們在朝廷裡、衙門裡,都抬不起頭來。”
韻之低著頭,一言不發,手指死纏在一起,指甲都要在皮肉上摳出血來。
姜氏告誡女兒:“你再敢跟著祝鎔瘋玩,叫外人指指點點,我就打斷你的腿,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孽障。”
被爹孃攆出屋子,韻之反而鬆了口氣,但還能聽見母親的抱怨:“當初就不該把她送到老太太跟前養,如今好了,教不能好好教,連要都要不回來,你倒是親自去說說啊……”
韻之捂著耳朵跑了,一口氣跑進園子裡,遠處是女孩子們在放風箏,嘻嘻哈哈好不快活,只有她孤零零一個人。
“韻兒。”只聽身後有人喊她,韻之回眸,是大嫂嫂閔氏帶著下人過來。
閔氏命下人站住,獨自走過來,溫柔地說,“奶奶要我來接你,我們都聽說了,今日三嬸又不痛快,還拿你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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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為何會記著這種事?
韻之跟著嫂嫂走,面上不言語,心裡卻想,金氏再如何顛三倒四,也知道心疼自家閨女,把五妹妹當寶貝捧在手心裡,可是她的爹孃呢?
少夫人挽著她的手,溫柔地說:“韻兒,你不要怨恨母親,她就是盼著你有好名聲,將來許好人家,只因你在老太太身邊,好些事婆婆她關心不上,只能乾著急。”
韻之冷笑:“嫂嫂是替娘來遊說,叫我搬出內院,回東苑去住?”
少夫人忙解釋:“哪裡的話,我知道家裡人都以為我最聽婆婆的話,卻不知婆媳之間我也有我的難處。而我也是在家做過姑娘,更何況我還是庶出的女兒,我在宰相府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