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道:“收拾一下,我們去看韻之,要她躺上兩天,該悶壞了。說會兒話,我還要回來給平珒上課。”
原以為這樣,能避開遇見兄弟三人,可到了內院沒多久,正哄著韻之喝藥,門前的婆子說,三位公子來給老太太請安,順道看望妹妹。
韻之一臉嫌棄:“怎麼三個人一道來,他們要是敢罵我,我就裝暈過去,嚇死他們。”
好在來時,老太太一併跟著,昨天的事橫豎怨不得韻之不好,祖母也不許幾個做哥哥的責備妹妹。
但見一個屋孩子都長大成人,比起映之平珒她們的光景不同,昔日圍著身邊轉的小娃娃們,轉眼都這樣大了,老太太滿心安慰地說:“奶奶不盼你們出人頭地,有什麼大作為,平平安安無病無災,我就能瞑目了。”
韻之撒嬌道:“您一大早的說這話,一會兒他們三個又說我不好。”
平珞果然一本正經:“你好好的,誰來說你不是?且老實靜養幾日,待好了,讓你嫂子領著去一趟宰相府,不論閔延仕在不在家,也要謝過人家救命之恩。”
韻之暗暗腹誹,她還沒追究閔初霖險些害死她,但原本滿肚子憤怒,一想到昨日護她周全的那個人,火氣頓時也消了。
原以為昨夜那奇怪的心思,睡一覺起來就會好,可是一早睜開眼,眼前依然是圍場上的驚心動魄和那個人的溫和親切。
她伏在祖母懷裡,不說話也不吭聲,瞧著像是被哥哥們欺負了,實則心裡亂哄哄,未開竅的小姑娘,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看望過妹妹,兄弟三人也要趕回去洗漱更衣,預備上朝的、預備當差的,各有各的忙碌。
扶意替老太太和韻之,將三位公子送出來,平珞對扶意就客氣多了,說道:“姑娘在清秋閣教弟妹功課,已是十分辛苦,不必來理會韻之,讓她靜養便是了。”
扶意欠身稱是,沒多說什麼,更不敢多看一眼祝鎔。
目送三兄弟出院門後,才轉身,就聽見院門外傳來爽朗的笑聲,她沒來由的臉紅了。
心裡總覺得,似乎連大公子也知道了他們的事,難道是祝鎔說的?
但祝鎔就怕扶意誤會,竟獨自一人又跑回來,扶意忙停下腳步,等他到了面前,問道:“怎麼不走了?”
祝鎔匆匆道:“我就說一句,是二哥出賣我,沒有你答應,我絕不會到處顯擺。”
大清早的,扶意羞得滿臉通紅,生怕叫這屋子裡的旁人看見,側過身道:“知道了,趕緊走吧,一清早的說什麼胡話……”
祝鎔一步一回眸,終於在出門前見到扶意抬起頭的笑容,這才安心地離去。
扶意緩緩呼吸,不得不拿手當扇子,驅散面上的燥熱,她向來是不怕熱的,難道是京城的夏天比紀州威猛?
自然,心裡很明白是怎麼了,可不敢對任何人說。
而剛才,她也終於見到在哥哥們面前的祝鎔,果然平日裡的大哥哥模樣不見了,滿身的少年氣息,新鮮極了。
“意兒。”一進門,就見老太太喊她,扶意趕緊走上前。
老太太讓她坐下,也鬆開了摟著的孫女,正色道:“昨天韻之的娘,去貴妃跟前呆了半天,我猜想不能有好話,但你們不要先亂了陣腳。我與四皇子妃的祖母是幾十年的好姐妹,縱然我那老姐姐不在了,我在他們家裡還有幾分體面。我會想法子,暗中煽動他們給貴妃施壓,不叫貴妃敢輕易給四皇子納妾。”
韻之弱弱地向祖母磕頭:“多謝奶奶……”
“傻孩子。”老太太心疼地說,“可你們要答應我,不能像平瑞那樣,做事先斬後奏。這原就是大人的事,先讓大人們來解決,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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