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爬到我頭上。”
祝承乾說道:“她心裡有氣,你總要等她氣消了。”
大夫人卻是恨惱婆婆從中作梗,揚言將來要搶了祝鎔和言扶意的孩子來養,不讓看不讓碰的,將來孩子不認爹孃,讓他們也嚐嚐這滋味。
他們回到家中,爭鳴早早等在門裡,說是收到公子的飛鴿傳書。
祝承乾匆匆拆來看,是兒子報平安,他愈發安心。
“大老爺,公子怎麼樣了?”爭鳴問道,“少夫人很惦記。”
“去告訴少夫人,公子無事。”祝承乾心情極好,兒子先想到他,而非妻子,這讓他十分滿意,轉身對大夫人說,“走吧,很晚了,我牽著你的手,別叫石子絆倒。”
因祝承乾出門時就關照,不必兒媳婦等他們歸來,扶意沒有迎到清秋閣外。
但這個時辰,她也沒睡下,依然和香櫞在屋子裡翻找查數,不知王媽媽的手下潛入這裡鼓搗了什麼。
“小姐,先睡吧。”香櫞勸道,“我守著您,有什麼事也好照應。”
扶意不忍她辛苦,起身到鏡臺前,梳頭時,不經意從鏡子裡看見香櫞整理床鋪,發現枕頭上有幾分異樣。
雖不確定,還是轉身來到床邊,抓過那大靠枕仔細看,果然一邊角落的針線是動過的。
“拿剪子來。”扶意道。
香櫞早已機靈地捧來針線籃,將銀剪子遞給小姐。
扶意利落地剪開針線,撕開錦緞,裡頭是乾淨軟和的棉花,並沒什麼異常,扶意正要放棄,香櫞伸手進去掏,忽然皺眉,像是摸到什麼東西,主僕倆對視一眼,扶意問:“是什麼?”
“像是一塊布。”香櫞說著,便往外拽,只拎出一塊布頭,就嚇得她撒手往後退。
扶意再往外頭拽,赫然見一塊被血染黑的布條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咒語,一看就是巫蠱魘鎮之物。
“小姐?”
“別怕,怪噁心怪髒的,但並不可怕。”扶意鎮定地說,“我敬畏神佛,只是內心尋求平靜,可我從不信怪神亂力之說,你見我從小怕過鬼嗎?”
香櫞怯怯地問:“小姐,我們、我們怎麼處置?”
扶意道:“還給她就是了,你拿個盒子來裝著。”
這一床的被褥枕頭,扶意是睡不下去了,她不嫌忌諱,但是嫌髒,命下人打來熱水,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今晚先睡去了丈夫的書房。
香櫞守著她,最後卻是扶意聽著她的鼾聲睡不著,她想起了之前鎔哥哥說,要辦哪個奴才,隨便找個藉口,無中生有便是了。
那時候她覺得不公平不夠磊落,認為祝鎔是做慣了主子,潛意識裡並不把下人當同等的人來看,然而今日姐姐說,牽扯太大的事一定要謹慎,投鼠忌器並非壞事,但不能被束縛,不能畏首畏尾。
說白了,還是那句話,她要夠狠心。
既然知道王婆子不是好人,作惡多端,又何必非要給她一個明明白白的死法,拖下去,只會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扶意蹭地一下坐起來,驚動了身邊的香櫞。
“小姐?”
“香兒,明天一早,去後院把白哥兒和黑妞牽來,帶上家僕,在清秋閣外候命。”
“是。”睡眼惺忪的人,也不知什麼,先爽快地答應了。
如此,隔天天未亮,興華堂裡,大夫人被狗叫聲吵醒,身邊的祝承乾也是不耐煩地醒來,問道:“院子裡養狗了?”
大夫人昨夜與丈夫溫存,正是好夢,這樣被吵醒,恨不得將那畜生亂棍打死,暴躁地喊了聲:“來人,怎麼回事?”
忽然,從院子裡傳來尖叫聲,聽見是王媽媽的動靜,隱約像是喊著:“夫人救我,夫人……老爺、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