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著將來能有長長久久的安寧。
扶意在營帳裡,能隱約聽見遠處村莊傳來的鞭炮聲,想到百姓們的歡喜,想到家國平安,嘴角不自覺地帶起笑容。
但回過身,祝鎔依然安睡,因為聽不見,他反而能睡得很踏實,若不被觸碰,恐怕任何事都沒法兒驚醒這個又累又滿身是傷的人。
可這會兒,該吃藥換藥,她不得不走到床邊,輕輕推醒丈夫。
祝鎔從夢中被驚醒,下意識地警惕警覺,幾乎要將扶意當做敵人來攻擊,等他完全清醒時,一隻手已經掐在了扶意的脖子上。
扶意嚇得不輕,但她知道,若是露出驚恐的模樣,鎔哥哥必定會愧疚,這是戰爭帶給他的傷害,他的三魂七魄還沒能完全歸位。
“你幹什麼呀?想嚇我?”扶意揚起笑容,嗔道,“看我怕不怕你?膽子可真夠大的,你信不信我找大姐姐告狀?”
祝鎔聽不見,這讓他更恐慌,可扶意的笑容那麼甜,扒開了他的手後,就撅著嘴使勁揉搓他的臉頰撒嬌,像是在說:“快醒醒,醒了嗎?”
而扶意見他緩過一些,便指了指手邊的湯藥和膏藥,祝鎔鬆弛下來,點頭表示明白,便由著扶意擺佈,之後吃藥換藥,好半天才收拾妥當。
“你累不累?”祝鎔一開口,聲音便格外大,扶意卻不再提醒她,橫豎不是外人聽不得的,哪怕是夫妻之間的親密又如何,她捨不得丈夫再為了這些事而緊張和內疚。
“我不累。”扶意說的很慢,好讓祝鎔看清自己的口型,“方才收到戰報,贊西人請求停戰,雍羅人也在等他們國主的旨意。鎔哥哥,仗就要打完了,不出正月,我們就能回家了。”
雖然扶意說的很慢,可話一多,祝鎔就分不清了,扶意便拿來紙筆,寫給他看,祝鎔臉上有了笑容,說道:“贊西人總不能都糊塗,難道真要滅國才甘心。”
扶意又寫下:“軍醫說,你只是暫時聽不見,過幾天會慢慢好起來,不要心急。”
祝鎔頷首:“我明白,我不急,回到你身邊,我什麼也不急。”
扶意輕輕撫過他的面頰,湊上來便親了一口,又對著口型沒出聲,說:“鎔哥哥,我們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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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戰後的創傷
祝鎔的眼眶溼潤了,他絕非脆弱之人,也從不多愁善感,可一想到自己虧欠扶意太多太多,而扶意卻將她的一切都給了自己,就無法控制內心的情緒。
“鎔哥哥,你哭了?”扶意笑起來,撫過丈夫眼角的淚水,“怎麼哭了?”
“平理來救我之前,我也曾甦醒過,被埋在屍堆下,不得動彈,氣味很難聞,我聽不見也喊不出聲。”祝鎔一點一點回憶瀕死時的絕望,“我以為自己已經在陰曹地府,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扶意故意一臉邀功的驕傲:“我是不是很厲害,我就猜到,你可能在那裡,平理跑得快,他立刻就來找你了。”
祝鎔聽不見這些話,但一把將扶意抱在懷裡,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死裡逃生,在他心中留下了深重的陰影,不知幾時才能從那活生生面臨死亡的恐懼中走出來,但他不後悔。
“將來,弟弟妹妹們,我們的孩子們,他們的孩子們,絕不會再經歷這些苦難。”祝鎔說,“扶意,我不後悔。”
扶意掙扎開,在紙上寫下幾行字:“可我知道,你害怕,你害怕我就陪著你害怕,你可以不告訴任何人,但不必對我隱瞞。這是戰爭的錯,是雍羅贊西的錯,是皇帝的錯,絕不是你的錯。”
祝鎔拿過紙筆,正要寫,被扶意虎著臉瞪他,一面用手比劃:“你傻不傻,你用嘴巴說嘛。”
祝鎔終於笑了出來,無奈又委屈,但是換來妻子溫柔的擁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