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看不起我?我是命中無子罷了,非要說的話,公爵府裡難道因為我天下大亂不成?我哪一件事沒打理好?”
楊皇后無奈,吃力地閉上眼睛:“在別人眼裡,你或許是高高在上的公爵夫人,在我眼中,你還是那個任性而固執的小妹,幾十歲的人正經本事一樣沒學,盡是糊塗。”
大夫人心裡不服氣,也不好頂撞,到一旁幫著濾藥,想起家裡的事來,又說道:“言扶意的親孃來了,好沒規矩的人,天黑登門,也不先知會一聲,還說什麼書香門第。”
皇后問道:“她父親沒有來?”
大夫人點頭:“就帶了個奶孃,聽說一臉寒酸相,走在大街上,若說是公爵府的親戚,人家只當她們是瘋子吧。”
楊皇后揉著腦袋,她有一件事梗在心裡,便是在妹妹看來無所謂的,祝家的女孩子們,都跟著靖王妃走了。
此刻,忠國公府裡,韻之已經回到孃家,因閔延仕一清早就被戶部的人叫去,沒能跟著一起來問候。
韻之和言夫人一見如故,十分親暱,她羨慕扶意有如此溫柔美麗的母親,更為了言夫人不顧路上辛苦,千里迢迢來探望女兒而感動。
二夫人今天勉強來露面,但只略坐了坐就走,反是三夫人,暫時放下了與慧之分別的難過,和言夫人有說有笑。
說起自己也是遠嫁而來的媳婦,但從沒受過半點委屈,對言夫人道:“您放心,家裡沒有人不喜歡這孩子的,您生了個好閨女。”
話雖如此,言夫人心裡明白,她今天也不見得能見到女兒的公婆。
她可以不在乎,也無所謂被看不起,但扶意要在這家裡一輩子,若始終也不能和睦相處,女兒終究是要吃苦受委屈的。
午飯前,韻之和三夫人帶著親家母去園子裡逛逛,扶意單獨留在了祖母身邊,老太太便提起了,想要親家夫人帶著平珒回紀州去唸書。
扶意知道,祖母如今也盼著,多送走一個是一個。
“只是妹妹們才走,平珒若也要走,難免惹人懷疑。”扶意道,“咱們要有個正正當當的藉口,如此就算皇帝向父親施壓,父親也有話可說,不能讓父親在御前為難。”
老太太嘆道:“難為你替他著想,可惜他不配。”
只見李嫂嫂進門來,稟告道:“老太太,慕家公子來了,說是聽聞親家夫人上京,特地來問候。”
老太太笑道:“這孩子還真不客氣,真把自己當這家的人了。”
這自然是寵溺而喜歡的話,老太太向來把開疆當做自家孫兒,就要命人去園子裡把人請回來,扶意說:“奶奶,我帶開疆去吧,正好有些話,要託付他。”
老太太頷首,命人好生跟著,又要扶意留開疆在家裡用午膳。
開疆有些日子沒見扶意了,見了麼,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她,笑道:“還是看不出什麼來,我還想將來在那人跟前嘚瑟嘚瑟,扶意,你身體可好?”
扶意赧然道:“一切都好,我母親在園子裡,我來帶你去相見。”
她說著,示意香櫞和翠珠帶人離得遠些,自然是有要緊的話,託付開疆向丈夫傳達。
“父親禁了我與鎔哥哥書信往來,我也不能害了爭鳴,如今他一舉一動都在父親眼底下。”扶意對開疆說,“還請你時常來家裡,就當是向祖母請安,替我傳遞些書信吧。”
開疆欣然答應:“這不難,我不來,我娘也能來。”
扶意說:“還有一件事,我這個外人本不該多嘴,但我和郡主姐妹一場,你和鎔哥哥兄弟一場,我們不說,再無旁人能說得。”
開疆看向扶意,苦笑道:“是郡主託你來問我什麼?”
扶意搖頭:“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郡主心裡什麼都明白,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