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臣妾侍奉您二十多年的份上,皇上,饒過臣妾這一次,求您饒過臣妾。”
皇帝冷漠地問:“你想對誰下手,皇后,還是閔姮?”
貴妃卻說:“這並不重要,皇上,您沒看見項堯年的本事嗎,她一步一步引著您上套,她是原就知道初霖身上帶著砒霜。還有、還有祝家的兒媳婦,那個紀州來的小丫頭,她好大的膽子,這樣的事換做誰都要嚇得半死,可她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和項堯年出謀劃策,把您都算計上了。皇上,那幾個丫頭膽大包天,更是精明透頂,您一定要當心。”
嘉盛帝蹲下來,看著貴妃:“在你眼裡,朕是有多愚蠢,能被幾個小丫頭算計?”
貴妃搖頭:“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嘉盛帝怒聲道:“朕問你的話,你卻始終不回答。”
貴妃被逼無奈,自知逃不過皇帝的眼睛,繼續撒謊否認只會磨光他的耐心,萬般無奈地坦白:“是您的兒媳,她一味縱容皇兒不求上進,對我也不如從前那般順服,這樣下去,皇兒的前塵都毀了,臣妾不能讓她毀了……”
皇帝突然逼近她眼前,言語裡帶著殺人的戾氣:“什麼前程,你想要他當太子,要他做皇帝,動搖屬於他哥哥的一切?”
貴妃渾身僵硬,再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自己的所有慾望,都是皇帝的逆鱗,就因為她生的是小兒子。
皇帝伸手撫過她的臉龐,每一下觸碰都讓貴妃顫抖,最後只輕輕一推,眼前的人就朝後跌坐在地上。
“皇上……”貴妃絕望地呼喊。
“朕告誡過你無數回,不要有痴心妄想,可你始終不聽勸,但看在今次你替朕試出那幾個姑娘的深淺的份上,也算功過相抵,皇后會對你網開一面。”
“真的?”貴妃雙眼放光,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皇上,您原諒臣妾了?”
皇帝冷漠地走開,只撂下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夜已深,京城裡,大街小巷燈火漸滅,此刻閔家上下的人,也已各回各屋,紛亂的一天,終於要過去。
閔延仕拖著疲憊的身軀從父母房中退出來,面對這件莫名其妙的事,母親還是沒來由地責備他的不是,而父親則唉聲嘆氣,並不在乎女兒的死活,只盼著不要被閔初霖牽連。
他後悔了,後悔沒答應韻之跟她回孃家,至少在那裡,會有人關心他的冷暖,擔憂他的辛苦,哪怕只是表面的客氣,也好過被責備被怨懟,被無休止地否定和嫌棄。
獨自回到臥房,下人們來侍奉洗漱,反倒是看見這些從祝家來的人,他的心情還能略好一些。
“這燕窩粥,是少夫人吩咐,要您當宵夜的。”丫鬟端來了熱粥,說道,“清火潤肺,要您一定吃下去。”
“放著吧,我一會兒吃。”閔延仕道,“你們也可以歇著去,我這裡不用人。”
眾人領命,詢問是否要將房內燭火熄滅後,便紛紛離開。
待房門關上,閔延仕鬆了口氣,走到桌邊看了眼燕窩粥,雖感激韻之的體貼,可他實在沒有胃口,想看幾眼書,又定不下心來,只能自行將蠟燭一盞一盞吹滅,留下最後一點火光,就重重倒在了床榻上。
一切歸於寧靜,閔延仕聞到了淡淡的清香,是韻之平日裡用的香,他早已記住了這清甜的氣息。
如今閉上眼,他已經能在腦海裡勾勒出韻之的模樣,清晰地看見她的笑容,但這一切卻讓閔延仕惶恐,他還是不明白,自己對妻子究竟是什麼感情。
但韻之清清楚楚地說過,期待自己有喜歡上她的那一天,期待著他們彼此兩情相悅的愛意。
可閔延仕卻害怕,怕自己僅僅是漸漸習慣,漸漸熟悉,害怕他只是貪圖和韻之在一起的輕鬆愉悅,害怕他永遠也無法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