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總要有些罪名。那麼,與其叫皇帝鼓動他人來迫害,不如先發制人,把這件事控制在我們自己手裡。”
涵之說:“太冒險了,萬一閔延仕只是告發,並不能主審呢,一樣落在別人手裡?”
扶意搖頭說:“不會,皇帝有臺階下,他就不會為難他自己。我們祝家真有什麼事說不清楚慘遭滅門,他還沒解決了父王和您這邊,姑姑和姑父也要起兵上京了,他是有所忌憚的。而閔延仕主動替他解決了這個問題,不用皇帝再費心找合適的人,費心給我們家按罪名,何樂而不為呢。”
涵之無奈地笑:“真真你們年輕,有魄力有膽氣,更沒想到鎔兒心裡藏了那麼多的事,我還一直以為他是被我爹引導上了歧路,對皇帝死心塌地。”
扶意說:“鎔哥哥的確忠於皇帝,他說到最後一刻,依然動搖過,可面對家國天下,他還是選擇了正道。”
涵之點頭:“我相信他。”
扶意更心疼地說:“眼下最為難的人,是韻兒,鎔哥哥說他強迫閔延仕答應,不等我們回去的那天,絕不能告訴韻之真相,怕韻之藏不住演不好,叫人捉住把柄。”
涵之嘆道:“那丫頭一根筋,不如你心思細膩,她要是想不通,就真想不通了。”
扶意說:“但韻之也長大了,就算想不通,我相信她不會光顧著哭,什麼也不做。”
被大姐姐和嫂嫂唸叨著的韻之,的確不再哭了,同是這日的傍晚,閔延仕回家總會先來看看妻子,難得見她坐在桌邊,正安靜地吃飯。
閔延仕進門道:“這才好,想吃什麼,都叫廚房去做。”
韻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無情地收回了目光,其實現在吃飯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韻之必須逼著自己嚥下去,她不能垮了,她倒下了,誰來救家人。
閔延仕坐下,婢女送來熱水伺候公子洗手,緋彤添碗筷,閔延仕抬頭看她:“可好些了?”
緋彤一笑:“奴婢沒事,公子,您先喝碗湯暖暖身子。”
閔延仕應了,半碗湯下肚,身體暖和後,就命人都下去:“我和少夫人說說話。”
韻之放下碗筷,一臉淡漠地看著丈夫:“什麼事?我家裡的事?”
閔延仕神情凝重,嚴肅地說:“再過幾日,罪名就該下來了,伯父和岳父怕是死罪難逃,但這要層層再審,到判的那一天,至少一年半載,但是……”
韻之平靜得令人心疼,問:“奶奶她們,會判多久?”
閔延仕說:“會削爵革籍,貶為奴役,若不是充軍,可能就是賣了,和下人們一樣,拉到市集上。”
韻之的手,緊緊抓著衣襬,她努力地剋制身體顫抖:“賣了?”
閔延仕道:“你應該聽說過,之前陳太師府裡的,也是這樣處置。”
韻之問:“我家的妹妹們呢,平珒呢?還有鎔哥哥和平理呢?“
閔延仕道:“祝鎔和平理自然之後再算,去了靖州的妹妹們,和在紀州的平珒,朝廷會通知當地府衙,將她們收押,但到了當地怎麼處置,京城就管不著了。”
韻之稍稍鬆了口氣,拿起碗筷,很快又放下,問閔延仕:“我為什麼沒事?”
閔延仕道:“是皇上開恩,將你算作閔家的人,不受牽連。”
“我是自由的?”
“是。”
“那我……可以買我的家人嗎?”
閔延仕一愣,應道:“可以是可以,但真有那天,必定會有人以此取樂,你若出面買,他們會惡意競價,如何使得?”
韻之正不知如何回答,緋彤從門外進來,說道:“少夫人,前門傳話來,說咱們請的繡娘到了,可咱們沒請繡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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