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迎上來,小心翼翼將他攙扶到鋪了絨毯的美人榻上。
“韻……”沒等閔延仕說話,韻之先摸了他的額頭,確認不燙手,該沒有風寒只是累壞了,再給他蓋上一床毯子後,就把熱茶送到嘴邊。
“緋彤要小廚房熱粥去了,一天沒吃東西,不吃軟和些,怕你胃疼。”韻之說,“明日白天,我讓下人給你送飯來吧,你在哪裡,戶部還是刑部?”
閔延仕卻怔怔地看著她,又怔怔地喝茶,是累的,也是奇怪的,直到目光落在韻之紅腫的半邊臉頰,才心疼地回過神很來,伸手要撫.摸:“疼得厲害嗎?”
韻之躲開了,態度冰冷地說:“我沒事,你也不要誤會,我是真怕你死了,我想好了,與其讓別人來迫害我們家,不如還是你來的好,至少我不用求爺爺告奶奶地去打聽事兒,問你就行。”
閔延仕苦笑:“是嗎?”
韻之說:“我會照顧好你,家裡的事你也不必擔心。我不怕你娘,她也不能殺了我,大不了就是打一架,出不了太大的事兒,你少些顧慮,專心忙朝廷的事。方才的話,我也聽到了,我知道你不容易。”
閔延仕舒了口氣,無奈地笑著:“好。”
只見緋彤送來熱粥,並幾樣開胃軟和的小菜,韻之親手喂他吃下大半碗,見閔延仕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就讓他先睡一覺,而她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閔延仕就睡熟了。
“小姐,您改主意了?”緋彤輕聲問,“和姑爺和好了嗎?”
韻之搖頭:“我只是巴結他,反正這日子總要過下去,先這樣吧。”
緋彤嘀咕著:“我覺得您有些奇怪呢。”
韻之笑道:“奇怪什麼?”
緋彤說:“剛才您看姑爺的目光,滿眼睛的心疼,看得我心酸。”
韻之匆忙摸了摸臉,心虛地說:“什麼呀,我恨他還來不及,我只是怕他累死了。行了行了,你也歇著去吧。”
緋彤簡單收拾了些東西,嘀咕著:“就要二十八了,也沒個人來張羅,咱們院裡貼不貼窗花對聯,總該好好打掃一下吧。”
韻之說:“各家過年的規矩不一樣,隨他們吧,你看我今年,像是有心思過年的嗎?連皇帝都沒心思過年了,百姓過什麼年?”
緋彤也是無奈,請小姐早些歇著,這就退下了。
韻之走回丈夫的身邊,閔延仕睡得很香,必定是累壞了,她蹲下來,湊得更近來看,她的丈夫實在英俊,連睡著時的模樣,都這樣好看。
雖說當年科考止步於殿試前,讓閔延仕的名聲受損,可他真真是萬里挑一的俊美樣貌,每有世家貴府之間的宴會,女孩子們聚攏在一起,韻之就算不愛搭理人,也能聽見她們竊竊私語地念叨京城裡適齡婚配的貴公子,閔延仕永遠都是她們議論最多的那一個。
韻之時常想,倘若那日圍場上,飛奔來救自己的只是個普通侍衛,家世平平,樣貌平平,她還會動心動情嗎?
“天知道,是為什麼呢。”韻之說,“閔延仕,為什麼是你呢。”
熟睡的人無法回答,他還沒來得及告訴韻之,皇帝今天動了大怒,要在除夕前,就判定忠國公府一族的罪過,為此才足足忙了一整天,他連飯也顧不上吃。
而臘月二十八,是勝親王父子擬定主動出擊,給雍羅贊西聯軍一記重創的日子,且在祝鎔和平理離開不久,敵軍陣營就傳來兩軍不和的訊息。
贊西人懷疑雍羅人偷他們的糧草,而雍羅人抱怨贊西人沒有按事先約定好的條件優待他們,甚至兩邊大打出手,默契與和諧,幾乎已被瓦解。
轉眼已是二十七的晚上,是祝鎔和平理約定好匯合離開的日子,但到了時辰,平理始終沒等來哥哥,可哥哥說過,最多隻能等他一刻鐘。
平理